顿了顿,而后便看向一众董事:“资料前三页,罗列的是沈董事长和秦浩之间的大部分往来。其中包括沈董事长和秦浩之间的所有交易,以及沈董事长极力主张秦浩承包工程时的遗留问题。”
“我虽然不清楚您和秦浩之间的经济往来是出于什么原因,但不得不说的是,他之所以能接到公司的项目,全是您的推荐。就在蓉城的工程之前,也是您力排众议,将工程给了秦浩。”沈亦埃轻描淡写的说着,口吻轻薄浅淡:“现在秦浩消失了,总该有个负责的人才是。”
“……”沈向东稍微稳了稳心绪,才说:“我虽然是泰禾的董事长,但你才是做出决策的人,难道你不该承担过失?”
“您大约忘了,最后在文件上签字的人是您。”沈亦埃哼笑了声,才看向其他董事:“资料最后一页,是承包合同,大家可以清楚的看见,到底谁才是最后的决策人!”
沈向东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之后急匆匆的翻开资料,才看到自己的私章赫然落在文件结尾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私章,到底什么时候盖在了这份文件上。
“不,不可能!”沈向东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身子就像被风吹落的黄叶那般飘落在了真皮座椅上:“这不是我盖的。”
“可除了您,还有谁能动的了您的私章?”沈亦埃笑着问完,也不给沈向东解释的机会,便将目光放在了其他董事身上:“诸位叔伯认为呢?”
“的确,私章这东西向来都是随身携带的,哪里会有旁人能动得了?”立刻就有人附和了起来。
“是啊,我也认为沈董事长失误明显,给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若不是总经理及时止损,后果将难以想象。我提议,沈董事长的位置,可以换个人坐了……”
虽然这事儿看起来格外蹊跷,可作为股东董事的他们,向来只看重公司所带来的利益。很明显,沈亦埃作为掌权人时,利益明显大于现在。因而,董事们当然更愿意支持他的看法。
毫无疑问,沈亦埃自然是这场游戏里最大的赢家,成功取代沈向东成为了泰禾的董事长。就在一切尘埃落定后,董事们十分官方的对他进行了一番恭喜后,便依次离开了会议室。
只有沈亦埃,仍然坐在原位,满脸深意的看着沈向东,也不说话。待他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反问沈亦埃是不是他搞的鬼时,沈亦埃才笑着说:“您高看我了,我哪儿有机会接触到您的私章?”
“除了你,还有谁?”沈向东咬牙切齿的看向沈亦埃:“为什么蓉城的工程事故发生后,我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这是您的问题,我并没有义务负责。”沈亦埃摊了摊手,脸上写着点点无奈:“您如果真想解决问题,就该好好想想,到底谁才是有机会接触到您私章的人。答案,大约会很精彩。”
说完,再也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转身回了办公室,徒留沈向东一人留在会议室里发呆……
坐在办公椅上,沈亦埃笑着看向坐在面前的沈从安,不觉有点好笑:“副总经理似乎很清闲,还有时间来我这儿闲坐。”
“我只是来恭喜新董事长而已。”沈从安满脸深意的笑着:“总经理还真是好手段,一场工程事故既解决了你想解决的承包商,还将董事长的位置拿到了手上。”
“沈副总谬赞了。”沈亦埃身子后仰,将所有重量全都放在了椅子后背上:“跟你比起来,我还是差了点火候。毕竟论狠心,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你。”
沈从安低笑了声,没说话。只是端起面前的咖啡轻抿了口,才主动说:“我可以跟苏樱离婚,但前提是你必须给我价值相当的交换条件。”
“哦?”沈亦埃故意调高的尾音里,带着点明显的笑意:“这话怎么说?”
“我母亲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临死也没走进沈家的门。所以,只有她儿子堂堂正正的成为了沈家的主宰,她大约才能安心。”沈从安低声说着:“我认为,用沈家的当家权来换苏樱的名声和自由,你并不算亏。”
“她还不值这个价。”沈亦埃仍然笑着,只是那笑容里已经没了半点温和,只有满满的冷冽:“你可别打错了算盘。”
“她值不值,可不是你一句话就能让人信服的。”说话间,沈从安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而后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才说:“总有一天,她能值。”
之后,便迈着笃定的步子,一步步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