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是被一阵浓烈的消毒水味道给呛醒的,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只一眼,便瞧见了站在窗边的男人。
沈亦埃颀长的身影被窗外的阳光拉得更长,更宽,那宽大的阴影一直从窗口延伸到了床边,最后落在苏樱那双不大不小的米色平底鞋上。
强撑着不适咳嗽了两声,苏樱挣扎着就要从床上起来。可她双脚都还没沾地,就被沈亦埃强行按回了床上:“你给我适可而止。”
“到底该谁适可而止?”苏樱不耐烦的挥开沈亦埃,嘶哑着声音问:“沈亦埃,你有什么资格冲我生气?”
歇斯底里的喊叫,已经用尽了苏樱的力气。身体还没恢复的她不停轻拍着胸口,喘着粗气:“你还想将我圈禁起来,不让我离开吗?这次打算把我困在哪儿?这间医院吗?”
情绪过于激动的苏樱吼完之后,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空气的气囊那般,再没了半点生气。她绵软的身子就像一块破败的抹布那般靠在床头,才没有狼狈的跌倒在地。
沈亦埃浓重的叹了口气,渐渐松开苏樱后退了两步,而后随手给自己点了支烟,狠狠吸着:“你想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苏樱冷笑着睨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瞳仁中尽是了无生气的绝望:“高高在上的你永远都是在俯瞰我,你想让我怎么样,我就该怎么样。稍微有点不顺你意,你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逼我就范。在这样不对等的关系中,你说我能怎样?”
“我自认已经对你很好了。”沈亦埃弹了弹烟灰,哼笑着说:“你如果想要什么,可以开门见山的告诉我。”
“告诉你,然后呢?”现在的苏樱,就像一朵被风吹败了的桔梗,浑身上下全都透露着萧瑟的寒凉:“是呀,你对我已经很好了,所以我就应该感恩戴德的接受这一切,像宠物一样匍匐在你面前逗你开心,祈求你的垂怜。沈亦埃,你口口声声说的关切,不过是想要把我当成小猫小狗一样豢养起来罢了。你对我的好,跟对笼子里的鸟儿有什么区别?甚至,跟对路边的乞丐都是一样的……”
听到这话,沈亦埃并没有反驳。他只是轻笑了声,便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等手里的眼抽烟,他便再点一支,如此反复,直到他抽第五支烟时,苏樱才从床上起来,猛然抢过他手中燃烧的香烟,随手扔到了地上。
现在的苏樱,就像一只炸毛的兔子那般,猩红着双眼。她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好似对待敌人那般挥舞着自己不大锋利的爪子,张牙舞爪的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而沈亦埃,俨然一位养兔人。他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一幕,眼波中甚至没有半点波澜。于他而言,苏樱的示威不过是小孩子的任性罢了。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将苏樱现在的气话听进心里,任由她发泄完就好了。
可沈亦埃的毫无反应,就像一记巴掌狠狠甩在苏樱脸上,将她的自尊彻底打碎。在她看来,沈亦埃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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