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士此时,心里正暗暗叫苦,他早已经看出来,农民武功,远胜自己,只是象猫扑老鼠那样,随意戏耍,只是苦于下不来台,没有办法。此时教官上台,正好解围,他使了个“千斤坠”,猛然放慢脚步,意欲收势罢手。
岂知那农民随机应变,见他收手,当即飞身扑上,飞腿踢他膝盖。
膝盖是人不得不防的部位,武士飞身后撤,农民不依不饶,步步紧逼,飞脚勾他脚髁。
南宫仕旁观者清,见农民使的正是“地趟拳”招式,只是运用之时稍加变化,勾绊缠扫,全攻下三路,逼得武士一退再退,两人登时情势逆转,刚才是武士追,农民跑,而现在武士退,农民追,角色陡然互换。
“好,敌势定我势,敌退我追,正是盛而衰,阴而阳的本意。”南宫仕看得高兴,心里暗暗喝彩。举起鼓槌,“咚咚”使劲敲了两下。
武士再退一步,忽然踏着了那只破筐。
破筐扔在台上,碍手碍脚,但却无暇将其扔到台下,此时一脚踏上,“嚓咔”一下被踩得稀烂,而武士正被农民逼得手忙脚乱,身子一滑,差点跌倒。
身后伸过一只手来,将他扶住。
扶住武士的人正是教官郝大鹏。他沉着脸喝道:“退下去。”
“是。”武士答应一声,站稳脚跟。却见那个农民嘻嘻一笑,转身便走。
“你站住。”郝大鹏喝道。
“咦?你不是让我退下去么?”
郝大鹏一抱拳,“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不敢当,小人毛阿狗。”
底下又是一阵哄笑,“毛阿狗”显然是个随口胡编的假名字,这个身怀武功的农民,看来大有“搅局”之意。将一个好好的“擂台比武”,搅得洋相百出。
郝大鹏不再搭话,伸手向前一抓。
这一抓,犹如一只钢钩,陡然而至,他拳大如钵,伸掌似箕,登时将面前三尺方圆,尽皆笼罩在掌影之下。郝大鹏身材高大,臂粗手长,伸掌抓出气势雄浑,威风凛凛,
一出手,尽显高手风范。
南宫仕看得高兴,叫了一声:“好,”使劲敲了两下鼓。
“毛阿狗”身子一矮,踢出一腿。
这一招,又是地趟拳,南宫仕看得明白,郝大鹏力大势猛,毛阿狗不去硬接,矮身踢腿,正是攻其之所必救,既避过敌掌,又攻敌根基,守中带攻,策略十分高明。
哪知道,郝大鹏根本不躲不闪,右臂直落,改抓为砸,蒜钵大的拳头,直向毛阿狗砸下。
南宫仕一愣,敌人进攻,须力避才是,郝大鹏怎么不躲闪招架?
他脑子一转,瞬间便明白过来,郝大鹏腰如墙,腿如柱,一身横练功夫,他是拼着挨毛阿狗一腿,手上招式不收,径直砸下,看似两败俱伤,其实是大大占便宜,毛阿狗一脚踢不倒他,而他的铁拳若是砸中毛阿狗,其势雷霆万钧,岂不当场便砸断毛阿狗的骨头?
以己之长,掩己之短。以盛阳补蓑阴,正是此意。
闪避,显然不是郝大鹏所长,而我既然不怕他踢,又何必闪避?
南宫仕大叫一声:“好,”脑子里一阵兴奋,武功一道,处处是窍门,看到酣处,只觉得豁然开朗,喜不自胜。
只此一招,郝大鹏便已立于不败之地,如此看似“不讲理”的野蛮打法,毛阿狗功夫再高,又该如何破解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