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我压制住。当然,我的目光并不是压制住他……我只是……要毁掉他的那串念珠!穿起念珠的线并没有那么难扯,不过当我和鲍里斯贴身相对,时时要注意他那些危险的动作的时候,也就显得不是那么顺利了……
他的大剪刀落在地上,右手被我死死抱住,他就干脆用左手揪起我的头发,企图将我扯开。头皮上传来阵阵疼痛,我几乎要掉出眼泪来,但是我死死忍住,在听到轻微的一道断裂声后,鲍里斯手腕上的念珠就四散开来,掉在地上,而一时松了一口气的我也被鲍里斯揪着头发一把砸在了地上,我看着左手指缝上有好几缕黑色头发的鲍里斯愤怒地叫着:“你这个小贱人,你究竟在做什么?!”
我两手撑着地,不紧不慢地往后退去,而在我后退的时候,我看见越来越多的黑影具体形成一个个少女。她们四肢着地,和我相反,她们是朝着鲍里斯爬去的……可是鲍里斯看不见呢。他只是愤怒地辱骂我,在我嘲讽的眼神中。
然后有一只女鬼从他身后扑到了他的背上,正是回来的麦莎。
鲍里斯估计也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但他来不及发出声音,麦莎就把手伸进了他的嘴里,然后将一副完整的扁导体连着舌头活生生、血淋淋地拔了出来……越来越多的女鬼爬上了鲍里斯的身子,而我已经趁机将尼克身上的束缚全部解掉。鲍里斯从黑压压的女鬼丛中伸出左手,向我求救般地五指成爪,一只眼珠子更是哀求地看着我……但是很快,那湛蓝的眼珠子也被女鬼挖了出来,连着血肉挂在鲍里斯的脸上,永远地失去了它的光泽。
我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那样的力气将体重几乎是我的两倍的尼克扶出十几节台阶的地洞。在成衣店里,我见到了放哨的老板,他看到我和虚弱的尼克的时候,非常意外,似乎还想找什么工具来对付我们。我冷冷一笑,对他说:“麦莎来找你们了,乔希说麦莎没有扁导体和舌头再也无法说话了好可怜,简却说乔希听不见声音怎么会知道麦莎很可怜,或许艾莎会认为简根本看不见她们!”
他手上刚刚拿起一根铁锹也似的东西,但是听我说完,那铁锹就砸在了地上,他惊慌失措地朝地洞跑去……随后不久,我就听到了一声尖叫。
这个夜晚在警察的到来后结束。
鲍里斯的死状很恐怖,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肉。但是他的遭遇却不值得任何人同情,在看到地洞里藏着的许多的少女的器官之后,人人只会说鲍里斯是罪有应得。而鲍里斯的表弟在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彻底吓成了一个傻子,他捧着念珠,一刻不离身,嘴里总是念着“耶稣”与“主”。
而我和尼克在做了笔录后也被放了回来,但之后,尼克再也没有提起那天约我出去准备的话。我从他的眼底,看出了一些害怕,当我对着老板说那番话的时候,其实尼克已经恢复了意识,一个古怪的女人——我,多少会让人有些害怕吧?虽然同生共死过,又是唯一的一个朋友,他对我疏离以及防备令我有些难受,但最少,有些话他不会再说出口,而我也不用想那些无聊的理由来拒绝。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们都活了下来,所以总的来说,还是幸运的吧。
德·莱昂科特老先生得知了之前的女仆们的遭遇后,慷慨地拿出了一笔钱为那些女仆们举办了一个盛大的葬礼。那也是我见麦莎的最后一面。
拿回扁导体和舌头的麦莎告诉我,莱斯特·德·莱昂科特先生不是活人,也不是鬼。以她的经历来看,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从前的女仆们就是发现他从来不吃东西,然后在老先生面前提过几句,然后就被莱斯特赶出了别墅。她们很多人无家可归,而这个时候鲍里斯向她们伸出了援手,她们感激涕零地接受,最后走上了死路。这些事情,莱斯特全部都知道,可是他从来没有管过。一个女仆死了,再请一个就是。新奥尔良最不缺的就是女仆。
她说莱斯特应该和我一样,能看见鬼魂。她提醒我要防备莱斯特……最好重新找一份工作。
那是我听过最优美的声音。以至于那话里危险的信息都变得优美起来。
麦莎的离开让我有些舍不得。从葬礼回来后,我将兜里的那张扑克牌郑重地收藏了起来。我会永远记得这个声音有如天籁的吉普赛女孩。
莱斯特也住在别墅里,自从鲍里斯的事情曝光之后,他就一直没离开过。
“亲爱的小灰兔,看看你做了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这件事情导致的最终结果就是我们要搬家了。”他语气不善,手中端着的水晶杯依旧盛着一半的红酒,没有动过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