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死了。”
轰!
一道晴天霹雳。
洛安安就这么愣愣的看着铃儿,似乎连呼吸都给忘了。
阿布,死了?
它救了她,可它却死了?
看着洛安安嘴唇颤抖的模样,铃儿便噗通一声跪下了,“夫人!殷澄也是无心的,他只是心急娘娘被伤,才会不慎伤了阿布,还请夫人饶了殷澄!”
一口气,一直憋在胸口,看到铃儿跪下,洛安安才猛的深吸了一口气来,“不关殷澄的事,是我没用。”
她不但保护不了身边的人,连阿布都保护不了。
“夫人……”铃儿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抬头看向洛安安,却见洛安安冲她苦涩的一笑,“别跪着了,起来吧。”
她说着,便伸手去拉她,铃儿这才站起身,却依旧担心,“夫人,您若是想哭,就哭出来,憋在心里,伤身。”
“哭?不,我不哭。”洛安安依旧是笑着的,只是这笑,透着无尽的苦涩。
便是在这时,有人从屋外闯了进来。
那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未待洛安安看清是何人时,便已是被人搂进了怀里。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抱得很紧,仿若是怕她逃开了去。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在胸口的位置上一阵一阵猛烈的跳动着。
他身上的气息,久违的熟悉,却又透着几分陌生。
她轻轻将他推开,冲着他那张诧异的脸嫣然一笑,这才微微点头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不急不缓,显得疏离。
“安安……”
他终于唤出了她的名字,表情竟是染着几分忐忑。
洛安安却依旧是笑,看向铃儿,“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跟皇上说。”
铃儿担忧,看了百里墨宸一眼,这才点了点头,出了门去。
直到房门被关上,洛安安才重新看向百里墨宸,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
“安安……”他轻唤着她的名字,似是有话要说,可喉咙不知为何涩得慌,想说的话,一句都没能说出口。
“皇上可是不知该说什么?”洛安安凝视着他,“那不如,臣妾来问,皇上来答。”她说罢,也不等他作何表态便问道,“蜀香楼是你的?”
他一愣,却也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日,于是,微微点头。
可他怕她误会太多,急忙解释,“洛大小姐所言,不可全信。”
“恩呢。”洛安安忽然一声冷笑,“臣妾并未全信。”
在铃儿闯进来抓住了洛大小姐的手时,洛安安便知道,洛大小姐是骗了她的。
可那些谎言之中,必定是夹杂了真话,否则断不会说得那般逼真。
果然!
她低头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重新看向他,“皇位之事,也是皇上算计好的?”
“那不是算计。”他紧皱着眉心,因为她的质询,一颗心极为不安,“那是朕拿了性命在赌。”
“赌什么?赌臣妾必定放不下您?”她又是一声轻笑,“蜀香楼是您的,臣妾虽得了洛家万贯家财,最后也都给了苏妈妈,皇上您这一赌,可真是多此一举啊!”
“安安……”他无话可说,连唤她的语气都透着无奈。
她却继续冷笑着,“知道我最接受不了的是什么吗?”
他没有回答,她那双盯着他的眼,冷到骨髓里,让他说不上话来。
“我最接受不了的,是原来我所走来的每一步,都是皇上您设计好的,是您一步一步牵着我,走到了今日这份上。我所有的不幸,都拜你所赐。”
她的指控,令他如鲠在喉,喉间上下翻滚,终于是逼出了一句话来,“我愿倾尽所有,祈求你的原谅。”
“我不需要你倾尽所有,只要你放我走,我便前尘不记,往事不究。”
她决定了,她要离开他,她要摆脱他。
如果说她这一路走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的话,她只想之后的路,可以不在他的掌控之下。
否则,她的人生,还有何意义?
他就这么看着她,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她会提出这样的,事实上,这两个月来,他每每在她身边守着时便会想到,若她醒了,一定会要走的。
他曾想,若是她提出来要走,他便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挽留她,可等到她真的提出来了,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因为他知道,不论他说了什么,在她所承受的伤害面前,都是那么的苍白而无力。
所以,他答应了。
“好,朕放你走,但你得养好了身子再走。”
她大病初愈,身子还很虚弱,他怎么能放心呢?
洛安安微微点了点头,“可以,但是我走后,你不能派任何人跟着我,包括蜀香楼的人,若是被我察觉,你知道我的脾气。”
“恩。”他淡淡应声,“你好好休息,朕还有奏折要批。”说罢,他转身便走,如同逃也似的离开。 她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重重的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