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合的身体一点一点好起来,宋好年话不多,做事却利索,不用百合多说什么,他自己就做好了大部分事情。
百合想着自己前生后世两辈子的日子,从李大妞来说,她一辈子都没有过上比这几天更好的日子。她自己呢,工作以后日子是好了,却也从来没有人这么细致地照顾过她。
她不是没良心的人,不管以后怎么样,总要先报答这个男人。
再精打细算,那只半大小鸡也就够三四天吃的,宋好年毫不犹豫,又杀了一只小公鸡。
母鸡能下蛋,公鸡就没什么人想要,所以买鸡苗的时候,母鸡比公鸡贵。宋好年不会挑鸡苗,买鸡苗的时候上了小贩的当,买回家的七八只小鸡里头,一半都是小公鸡。
也幸亏这样,他才能杀公鸡吃。要是别人家一窝鸡里头只有一只公鸡那种,肯定禁不住他这么杀,过不了几天就要对小母鸡下手了。
百合能下地,第一件事就是清理自己。宋好年照顾她照顾得不错,可他毕竟是个大男人,自己都不太讲究,更想不到要帮她保持清洁。
再说这年头,贫苦人家的闺女,一年到头也洗不了两次澡,洗脸就一捧水草草一泼,个个蓬头垢面。病人就更说不上什么讲究了。
李大妞可以凑合,百合却不能忍受自己已经七八天没有洗脸,这天宋好年出门去柳义家,她估摸着自己能下床走动,就从屋里一角寻了个旧木盆出来。
这个木盆,洗脸、洗衣裳都是用它,宋好年每天在河边抹一把脸就够,多日没人用,上面积了厚厚一层灰,百合手一摸,在上面留下几个清晰的指印。
端着盆走出房门,日头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河边才几百步远,对现在的百合来说,却十分耗费力气,她走不过去。
好在院子里还有一口井,这口井还是宋好年安家的时候,他的几个兄弟们花了十来天时间挖出来的,水质清甜,不像河水总含着一股土腥气。
宋好年家里吃水都靠这口井,只有洗衣服什么的,才会到河边去洗。
井台是青石砌的,立着个轱辘,百合以前没用过这种井,束手束脚地在旁边看了好一阵子,才学着以前看过的电视里,把个木桶绑在麻绳上,绞动轱辘降下去。
她看电视的时候,觉得打水很简单,轮到自己就不行了,木桶本身很轻,一下去就漂在水面上,根本打不上水。
她试了三四回,打上来的水还不够漱口,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站在井边一阵阵头晕目眩。
百合生怕自己一头栽到井里去,连忙后退两步,蹲在地上直喘气。
宋好年从外头回来,看见百合蹲在地下,只当她又哪里不舒服,急忙奔上前扶起她,一叠声地问:“你咋了?哪里不舒坦?”
百合连忙跟他解释自己想打水洗脸,宋好年听她这么说,搬了个小板凳来给她坐,露齿一笑:“你坐着,我来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