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宛清愣住了,她奇怪的问了句,“谁?爱谁?”
随即明白何言说的是季雨浓,她扑哧一声笑出来。
“怎么可能?”她对着何言微笑,“何医生,那个爱着季雨浓天天巴望着他回头的木宛清已经死掉了,爱也罢恨也罢,全都被那晚怒吼的江水冲走,如果没有盈盈,他对我而言,就是一个路人,没有任何感觉的一个路人而已。”
听到这句话,何言总算放了心,轻轻舒出一口气。
木宛清仍是笑,叫:“何医生?”
他耸耸肩,“我已经不是医生,你还这样叫我有些怪,不如,你叫我何言,或者,何大哥,都行!”
木宛清莞尔一笑,她叫了声何大哥,微觉得有些别扭,何言却也像很不自然,在木宛清看来,何言不让自己叫他何医生,才真正有点怪。
因为担心盈盈再度受到伤害,所以,木宛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在周二就搬进了季家。
她其实是有车的,但是,季雨浓却让老张开车,专程来接她,木宛清打开门看到他站在自己的公寓门前,说不出的别扭。
明知他是个盲人,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她还是不希望他来自己的家,好像有什么私密的东西马上就会被发现似的。
但是,他已经站在门前,她又不好不让他进来稍坐,更何况,老张也一同站在外面,总不能让人说自己不懂礼貌。
“季先生想喝什么?咖啡好不好?”她问。
季雨浓点头,她习惯性的给他拿了自己刚刚现磨的咖啡,那种咖啡豆的香气极浓郁,有些东西,其实也是根深蒂固的,她可以戒掉这个男人,可是,却没有戒掉受他影响而喜欢上的那一种咖啡的口味。
只喝了一口,季雨浓便皱起了眉。
木宛清问:“怎么?季先生喝不惯现磨的吗?”
“不是。”他摇头,眼睛沉沉的对住她,明知她看不见,木宛清还是下意识的把头拧向一边,季雨浓沉吟片刻,说:“是这种味道太熟悉,熟悉得让我觉得自己在做梦。”
木宛清局促的笑了笑,她不该拿这种咖啡给他的。
“我有好多年没有喝到这种咖啡豆的味道了。”季雨浓突然展开笑颜,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谢谢你,林小姐。”
“不客气。”木宛清也恍然出了神。
以前的她很喜欢磨咖啡,拿那种手摇的磨豆机,跟玩儿似的,用力搅动着,看着圆圆的咖啡豆变成粉末,不知为什么觉得特别有趣,想来,那时终究还有点孩子气,有次季雨浓不知怎么惹到他,她便在她的咖啡豆时加了辣椒粉,被他抓住好一顿欺负。
那些笑闹声犹在耳畔,可是,转瞬间已是五年,时光的洪流似江水滔滔,在他和她之间奔腾而过,如今,他们坐在这里,客气相对,无比陌生。
往事真真是不堪回首。
她垂下了头,不经意的喟叹,意识到老张定定的盯着她看,便掩饰的笑了笑,走进屋子里去拿行李。
因为已经到了放学的时间,便顺路拐去接了盈盈,盈盈看到木宛清,很是兴奋,扑过来搂住她的脖子,叫:“老师,从今天起,我就能天天看到你了,对不对?”
木宛清抚了抚她汗湿的发,轻轻点头。
盈盈在车里爬来爬去,一会儿看看季雨浓,一会儿看看木宛清,满心欢喜,到了家里,又忙不迭的把木宛清往楼上领,“老师,爸爸请人把客房里的家具全换了,你快来看看,喜不喜欢你的房间。”
打开门,木宛清怔了怔,很清新素雅的布置,她一向喜欢浅而明亮的颜色,这间屋子便是这样,浅绿,米白,米黄的配色让人觉得春意盎然,心情愉悦。
可是……
墙角的那架钢琴,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熟悉?
她走过去,手指轻轻抚过那串字符,心中一阵激荡。
是季雨浓买给她的钢琴,因为是特意订做,所以在上面镂上了她名字的缩写:WANWAN。
手指在琴键上轻按,清越的琴音响起,那些旧日时光也仿佛在琴音中纷沓而来,让她心神俱疲。
直觉的,就想让人把这架钢琴搬出去。
可是,这是一架好钢琴,而她是林越,一个钢琴家,没理由不喜欢音色这么好的钢琴。
她站在那里犯了踌躇,盈盈见她默不作声,小声问:“老师,你不喜欢这个房间吗?”
“喜欢,我很喜欢。”她微笑,“就是因为太喜欢,觉得很惊喜,所以才会说不出话来。”
“那么那架钢琴呢,林小姐喜不喜欢?”耳边突然传来季雨浓沉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