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四十八颗糖

下提了一整晚的心。

    姚天涯打完电话回来，对着姚媄人说，“媄媄，我们先回去吧，医院安排了医护人员看守，你可以明天再来看老人家。”

    姚媄人看着父亲疲惫的眉眼，点点头。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姚天涯带着女儿赶紧回家，怕饿坏了女儿，毕竟她一个下午没有吃东西了。

    没多久，两人刚走进巷子，迎面跑来一个身材颀长的少年。姚媄人顾着跟父亲聊天，没注意前方，措不及防被撞向一边，她惊呼出声：“ 啊......”

    少年伸手扶住了她，待看清楚对方的样子时，他微愣了一下，声音带着歉意：“对不起。”

    “舒陌？” 姚媄人站稳后，才发现差点撞倒自己的是谁。

    姚天涯本来发怒的脸，看见对方是邻居那小子时，舒缓了几分。

    凌乱的刘海遮挡住对方的神色，但是姚媄人感受到了对方的慌张，她试问出口：“发生什么事了？”  她没有见过他这么慌忙的样子。

    舒陌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焦急：“ 我奶奶不见了，你们有见过她么？”

    “什么？” 姚媄人惊愣了，“ 你奶奶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浑身充斥着焦虑不安的气息，“ 下午到现在，奶奶都还没有回来，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她从来不会外出这么久的，现在这么晚了……”

    “ 你奶奶长什么样？”

    此时，姚天涯打断舒陌，他感受到少年身上带着强烈的躁动和不安。

    姚媄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错愕地看向了姚天涯，心里一沉，难道……

    “ 你见过我奶奶。” 舒陌对上姚媄人暗下来的眼眸，肯定地陈述。“ 你能告诉我，我奶奶在哪里吗？”

    姚媄人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回答：“ 舒陌，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你奶奶……”  她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转述了一遍。

    “ 我要去医院。”

    看着少年紧握双拳上的青筋突显，姚媄人轻声安慰道：“ 你奶奶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少年抿着唇，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

    站在病床边，舒陌看着头部包扎着白纱布，脸上也有几处擦伤，躺在床上昏睡的奶奶，心头一痛，他现在剩下的亲人只有奶奶了……

    “ 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奶奶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很快就会醒的。”  姚媄人看着面前这个浑身萦绕着悲伤气息的少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舒陌抬起头，对上了面前女孩黑亮的眼眸，上次下雨天过后到现在两个多月了，两人很少有接触的机会，她变瘦了，变白了。他抿唇望着她，认真地感谢道：“ 谢谢你，我又欠你一命了。”

    姚媄人连忙摆摆手，“别这样说，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帮忙救人的。”  当时情况紧急，她只一心救人，也没有想太多，没想到救的是舒陌的奶奶。

    虽然女孩不在意，但是如果不是她救了奶奶，后果，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拉扯好有点歪的校服衣领，她往大门里走去。

    可能来得比较早，班里的人只有寥寥几个，姚媄人直接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她清楚地记得，因为体型庞大，长得也比较高的原因，她一直都是坐在最后一排，靠窗边的位置，这样上课的时候就不会遮挡其他同学的视线。

    姚媄人坐下后，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纯牛奶，开始吸起来。本来苏绣芳给她准备了早餐，但是她真的是毫无食欲，只是饥渴地想喝奶，尤其是纯牛奶。苏绣芳最后抵不过她的撒娇，只好给她准备了几瓶纯牛奶。

    从香气来说，纯牛奶应该闻不到甜香，味道较淡的。但是姚媄人发现喝进自己嘴里的牛奶有清香，很醇，并且会有很淡的，香甜的奶味，一直在嘴里回荡。不仅变得好喝，喝完后还很舒服，仿佛是寒冬里泡了一回温泉，那滋味是真的让人回味无穷。

    当姚媄人享受完一瓶牛奶后，正想从书包拿出第二瓶时，旁边发出拉椅子的声音。

    “ 呵呵，看来身体肥壮的人就是不一样，恢复特别快。”  严诗琳压低声音，嗤笑道。

    姚媄人收回目光，对对方的话不予理睬。

    严诗琳把带着自然棕色的长卷发往后撩了一下，白皙的脸上透着不痛快的神情，直接向姚媄人翻了一个白眼。

    对于同桌的这种态度，姚媄人上一世也是采取漠视的方式。她把桌面上的书整理一遍，习题册和课本全部归类好。她擅长文科，理科学起来比较吃力。对于文科虽然这么多年没有接触，但总会有印象，理科却不是，她已经丢弃得很彻底，完全荒废了，所以接下来的学习，她会主攻理科。

    “不知道又跑去哪里捡垃圾回来了。” 这时，姚媄人听到旁边的严诗琳小声抱怨，她抬头望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坐落在旁边过道的座位上。凌乱的长刘海遮挡住了对方的眉眼，一身沾了不少水泥，灰尘迹的夏季校服，与他的将近一米七八的身高完全不相称，看得出对方风尘仆仆地赶来。

    姚媄人心里默念：舒陌。

    上午最后两节课都是高中数学，因为记忆模糊，印象不深，她听得有点吃力，精神更加集中专注。下课铃一响，姚媄人终于松了口气。

    “捡垃圾的终于走了。” 严诗琳用手往鼻子前扇了扇风，满脸嫌弃。

    姚媄人看见的是一个匆忙往外走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