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只想跟宗岩哥哥做兄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时不时让我抱抱他,听听他的心跳声。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得到你的同意,我只是想跟你说明这一切,希望你不要误会,也不要吃醋。”
Emma的这番话让我对她有很大的改观,本来以为她是个温室里的花朵,没想到她还挺有主见。
但是事情说开之后,我的感觉就不同了,心里的那层危机感大大削弱。
我冲Emma笑了笑,尽可能大方地点点头:“我懂,我之前以为宗岩已经死了,所以我理解你痛失爱人的心情。我们都是重感情的人,不会因为自己的私欲破坏别人的感情,因为我们对自己那份感情很忠贞。”
Emma微微张嘴,眼睛瞪得像铜铃。几秒之后,她就恢复了寻常的神色,勾起嘴角笑得天真无邪:“你真会说话,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跟宗岩哥哥的感情,我心里只有我的钟斌。”
钟斌,感谢你拯救了宗岩,感谢你拯救了我。
我没日没夜地守了三天,最后实在熬不住了,被干妈秦淑梅劝着在医院附近的酒店里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特别沉,本来设定好的两个小时闹钟也没能把我叫醒,等我睁开眼时,天已经大黑。
我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服就往医院跑,也来不及打理一下自己的形象。
好在住院部还没有关门,我赶在最后一刻冲进去,跑到重症监护室一看,宗岩原先躺着的位置已经空了!
我的心跳顿时漏了半拍,傻站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脑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不敢想。医生说顺利做完手术并不代表万事大吉,需要观测后面的排异反应等,总之还挺复杂的。
在憋气憋得快要窒息时,我及时醒悟,深吸了一口气后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找到值班护士问了下情况,这才知道宗岩已经被转入普通病房。
跑到宗岩住的病房门前,我赶紧停住脚步,抬手抓了两把头发,这才发现头发油腻腻地搭在头上。
完了,现在的我一定丑到了影响市容的地步,我急得不行,真的不想用这样的形象见宗岩。可我又舍不得现在离开,最后焦急地在门外站了一分钟左右,才赶紧解下脖子上的丝巾将头发严严实实地包裹住。
我掏出手机仔细看了看,头发问题是暂时解决了,可是我的黑眼圈真重,眼袋也深,这三天简直老了三岁。
我叹了一口气,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才有勇气敲门。
“进来吧。”一个甜美的声音应了声,听得我微微一怔。是Emma,她怎么还在?
虽然心里感觉无比狼狈,但我还是挺直了脊梁骨走进去。
宗岩正躺在病床上微微笑,Emma手里拿着一本书,刚才似乎正在读书给他听。
我走进去的时候,宗岩闻声朝门这边看来,只是他的眼睛里依旧透着茫然,聚不了焦似的,眼珠子转了半天终究没能准确地落到我的脸上。
我这才想起他的视力出了问题,自嘲地拍了下脑门:“感觉怎么样了?”
“还……还好。”宗岩的声音很小、很沙哑,听得我心都揪了起来。
Emma耸耸肩,无奈地说道:“医生说宗岩哥哥还很虚弱,你已经守了他三天了,我刚才过来看到你不在,就准备今晚陪陪宗岩哥哥,你休息去吧。”
“不用了,我现在也睡不着。”我现在兴奋还来不及,还有很多话要跟宗岩说,哪里还有半点睡意。
Emma也不婆婆妈妈,听我这么说后,耸了下肩,似乎是想说随我的意。
我走过去给宗岩倒了一杯水,刚想喂水给他,Emma提醒我说医生说宗岩现在最好不要大量进食,喝水也只能轻轻抿一点。
宗岩无奈地看着Emma,似乎有话想说,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最后摸到我的手,慢慢握住。
Emma看到之后,什么也没说,笑着弯下腰抱住了宗岩。
我没动,宗岩也没动。
Emma小心翼翼地贴在宗岩的心口位置,在不碰到那些管子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听了一会儿。最后等她抬起头来时,她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她背过身去偷偷擦了下眼睛,哽咽道:“那还是你照顾宗岩哥哥吧,我有点闷,想出去走走。”
她不等我们说话,避开跟我们对视的机会,迅速离开了病房。
我五味陈杂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感情这东西,到底折磨了多少人?生离死别,又到底拆散了多少对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