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脚步定住,
缓缓转身儿,很镇定的跟我隔着一层玻璃凝望。
我勾嘴,烟气跑出来。
喷在玻璃上。
我们谁都没动,就这么看着对方。
尤其是我看他的时候,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
阳光洒进来的时候,老板用很重的声音抱怨了下,“怎么还不下雪啊,不是说今天有雪么。”
是啊,怎么还不下雪啊。
三分钟后。
许朗站在离我左肩膀大约二十厘米的地方,一脸寒气看看桌子上的泡面,再看看我。
我笑笑。
他伸手把我烟夺走,然后按在桌儿上碾灭。
那盒泡面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被他毫不留情的扔进垃圾桶里。
“为什么吃这种垃圾食物?”
凶巴巴,嘴角整个弧线都可怕的很。
那种寒气,和要下雪前的气流一样,冷的让人直不起腰来。
我手指正压在桌角儿上,被木头角硌的生疼。
疼痛让我壮雄心豹子,就这么直勾勾看着许朗的眼睛,。
许朗一动不动瞪着我。
漆黑的眼珠,要是换个人的话,会无比的清净,无比的好看。
但在他眼中,那是愤怒至极无处发泄的阵痛,将我包围起来,随时都有将我吞噬的可能。
随时,都有,这种可能。
很疼
不知道心脏那个地方,被扯了几下,持续疼痛。
“你特么不会好好说话,放开我手。”
我挣扎几下,发现自己手腕儿压根儿扯不出来,这家伙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精神上的压力和身体上的疼痛,我简直无法想象的压抑。
“许朗,我疼!”
手腕被松开,在意料之中。
他最怕的就是,我疼,两个字。
每次我说着俩字儿的时候,他就像被刀子捅了胸口窝一样,眼神儿都会变。
变得特骇人、
“以后不许吸烟,不许吃这些乱七八糟的。”
被许朗扯着袖子走到外面。
太阳被乌云给遮了。
许朗脸上的笑容也没乌云给遮了,阴沉的要命。
看我每一眼,都和最后一眼一样。
我尽量老老实实别惹怒许朗。
坐上一辆车,我们到了一家西餐厅。
正是饭点儿,人特多。
但餐厅的经理毕恭毕敬的领着我们去了一个比较高档的房间。
经理出去,餐厅里就剩我们两个人,气氛凝重到不能再凝重。
我伸手去拿红酒杯的时候,走了神儿,一恍惚,将酒杯打翻。
手忙脚乱要取纸巾。却被许朗擒住手腕儿,力度一般。不至于疼痛。
我眼看着许朗动作轻柔,给我擦去身上的红酒。
好死不死,偏偏我大腿那里有个红酒印儿死活擦不掉、
但许朗好像较上劲儿,一直反复摩擦。看样子是咬着后槽牙,死活要擦掉才肯罢休。
“行了,别擦了。擦不掉的!”
试图把许朗手拿开。这家不知道这么了。和我犯着邪拧着劲儿死活要给我擦。
“许朗你特么的够了!”
我也不知道那天自己哪来的那么大力气。站起来,就把许朗给推倒。
倒得姿势依旧很绅士帅气。但横竖还是倒了,
后背磕在门框上。
豆大汗滴直接从脸上流下来。
他的表情还是和思考今天吃什么一样淡定,
服务员直接闯进来,推动那个门、
待他看清许朗就跌坐在门框边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许朗后背再次受到撞击,
那个服务员儿吓得盘子差点儿从推车上晃出来,小脸儿煞白的跑回去。摆好了要将许朗扶起来的架势。
许朗脸上流着汗还是很淡定的站起来,慢里斯条的整理了下西装。
扭头看那个惊慌失措的服务员,“放下食物,赶紧走。”
这话和如临大赦一样管用,那服务员给我摆牛排的手都是颤抖,也有点儿要奔逃走的慌乱。
门被关上。我们两个人的温度很低。
房间温度很高,食物温度也很高,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开心?”
我看许朗,他瘦了,前几天真没仔细观察。
本来很深邃的眼窝,现在更加深邃。
尤其是他那个疲倦到想休息一下的姿势,背有点儿佝偻。伶仃到不能再伶仃,让人看着心疼。
我笑笑,看一下牛扒,主要是为了调整下自己的情绪。
“很简单,”开门儿见山,对谁都好。
他眼里闪出一道光芒,很期待的看我。
让我压力更大。
但我还是要保持我暗黑苏以浅的本性。
天知道我身后还有多少人要守护,天知道,我一直被琉染压迫,就会死在烂在底层,
再说,只许她琉染不仁,就不许我不义?
“那个照片儿,你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