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推行改革,重新使用张居正的《一鞭法》,只能是治标不治本,无法让天下的乡绅商贾信服。唯有皇家身体力行,带头缴纳赋税,凡是皇家的店面生意,都按照律法缴纳赋税,才能让天下人信服,让那些商贾无话可说......”
虎口夺食,不外如此。
李长庚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额头上的虚汗涔涔之下,时不时地向王永光使眼色,眸子里尽是焦急之意,更是忐忑的留意着贾亦韬的神情变化。
然而,不管是梗着脖子直谏的王永光,还是胸怀忐忑的李长庚,令他们意外的是,贾亦韬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这完全有悖于他们对皇室的印象,极为爱财。
更加诡异的是,听到要让皇家店铺带头缴纳赋税,贾亦韬不仅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听得津津有味,频频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呵呵...王尚书,你来京也有一段时间了,那就应该有所耳闻,不管是新开的几家皇店,还是以前的皇家生意,他们的盈利收入,所赚得钱财,大部分都用于支付军饷,或是作为赈灾之用。”
“而且,不仅如此,就连朕的帑银也快见底了,这些帑银哪里去了,如果你不知道的话,不妨问问李长庚,他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贾亦韬笑吟吟地转头看了李长庚一样,目光再次停留在王永光的身上,一副胸怀坦荡的样子
“那个,王大人,皇上的那些帑银十之八九也用于支付拖欠的军饷。”李长庚脱口而出,紧跟着回答了一句,心里愈发的忐忑不安,满脸的紧张之色,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王永光很是尴尬,更多的是自惭形秽,就算生性禀直,年近七十,但脑子里依旧灵光,反应并不迟钝,又怎么会听不出贾亦韬的弦外之音?
自己所说的皇店要起到带头和表率作用,皇上早就做了。
将皇店的盈利收入大部分用于军饷和赈灾,更是拿出属于个人的帑银,皇上还会不接受建议?不让皇店缴纳税赋吗?
毕竟,向户部缴纳税银,最终结果依旧是如此,用于赈灾和支付军队的粮饷。
一时间,王永光讷讷不言起来,显得很是羞愧,这个时候,贾亦韬将目光投向了李长庚的身上。
“李长庚,你虽然是工部尚书,但曾经两次掌管户部,更是历任过刑部尚书,当过江西的左、右布政使,还有顺天府尹,右副都御使,山东巡抚,关于朝廷的财政收入,尤其是税赋方面,难道你就不该说些什么?发表一下意见吗?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应该比王尚书更有发言权吧。”
仅就称呼而言,叫王永光为王尚书,带着尊重之意,而李长庚却是直呼其名,足可见贾亦韬对王永光的偏爱,勤政廉洁而又敢于直谏的老臣。
呼...
李长庚暗暗长吐了一口气,强行暗下胸中波澜起伏的情绪,尽量的让自己平静下来,露出一副思忖的模样,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片刻之后,这才徐徐说道:“启禀皇上,朝廷的收支之所以不平衡,年年都是入不敷出,情况还有越来越严重的情形,主要还是出在江南的赋税上面,一时收不上来,比如盐引、茶税、丝绸税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