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爷不要把这事上达,小的家里有老有小,可不敢丢了这份工。”
朱由校道:“我们锦衣卫专门管的就是这种事,你不守规矩,如果有处罚那是咎由自取。不过我们可以给你们上面求求情,让你不至于丢了这份工,但以后再犯,那就不一定能够遇到我们这样好心的人了。”
驿吏连连磕头,连声道:“小的再也不敢贪心了,只求饶了小的这次,家里老小都等着小的工钱过活呢。”
魏忠贤其实想把这驿吏的差使撸掉,不想皇帝竟然起了怜悯之心,他不敢违抗,只好道:“快点将上房让出来,迟了小心我们改变主意。”
驿吏如蒙大赦,又磕了几个头才爬起来,去找福王府的管家央求了。朱由校道:“看他这个样子,只怕家中真的负担颇重,真拿了他的差使,他家中的老小何辜。”
魏忠贤道:“圣上天性仁厚,奴婢拜服。”
朱由校笑道:“我知道你心中笑我,自己说的要严刑峻法,却事到临头终究下不了心。此人所犯过错并不大,稍做惩戒便已经够了,真赶走他,他生计无着,谁知道又会生出些什么事来。”
魏忠贤心想一个驿吏而已,能够生出什么事来?再说国法便是为此等人而设,人心似铁,官法如炉,难道还治不了一个破落户了吗?他当然不知道,原来的历史上,推翻大明的李自成便是因为丢了驿吏的差使,生活无着而不得不揭杆而起的。
话分两头,驿吏来到上房,期期艾艾地将来意说了出来。福王府管家张错刀听完后道:“是锦衣卫的哪位指挥使呀,这么嚣张。”
驿吏道:“是个锦衣卫小旗,带着十几个力士。”
张错刀呸了一声道:“我还以为是指挥使呢,就凭一个小旗,又如何敢不给福王府面子?你且带我去,我好告诉他们做人的道理。”
驿吏不想多生事,却更不敢得罪福王府的管家,只好带他来到大堂内。张错刀眼睛朝天,笑道:“在下福王府大管家张错刀,大礼见过锦衣卫的各位兄弟。”嘴里说着大礼,人却一动不动。
他觉得以自己福王府大管家的身份,自然只有锦衣卫小旗向他行礼的份,所以他在等着锦衣卫上前见礼赔罪,不想却没听到一丝声音。他低头看去,只见魏忠贤正阴沉着脸看着他,旁边一个年轻人看着他轻笑。他仔细一看,终于认清楚了对面的人,立即跪倒在地道:“厂公,小的有眼无珠,得罪了大人,死罪死罪。”他曾经远远地见过魏忠贤一次,这次见面还是很容易就认了出来。
魏忠贤起身笑着走向张错刀道:“福王府的大管家?哎呀,好大的官威呀,吓死洒家了。不过你的礼确实不小,这应该算是大礼吧。”
张错刀浑身发抖,只是不停地磕头请罪,希望魏忠贤能够看在自己头都快磕破的份上,将自己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