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性这几天一直就守在法院外,听取手下的案情汇报。这时听到法官有请,立即跟着书记官进了法庭,恭敬行礼。
听审诸人见平日凶恶的锦衣卫如此有礼,而户部尚书竟然将法警打伤赶了出来,一时都有些唏嘘。王雅量满意地道:“骆指挥使,本法院临时征调锦衣卫,前去捉拿凶犯。此事符合《大明律》的规定,不过本法院担心普通锦衣卫无法完成任务,所以想劳烦骆指挥使,此是人情非是法理,所以要请骆指挥使自行决定。”
修改后的《大明律》中规定,法院可以临时征调当地厂卫甚至地方官兵捉拿凶犯,只是现在王雅量是要借骆养性的势来压制南京户部,而骆养性并不属于南京锦衣卫——南镇抚司管辖,所以便有如此一问。
骆养性恭敬答道:“职责所在,但凭法官大人吩咐。”
旁边听审众人都觉得震撼,法官不过是七品,而正三品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在他面前竟然要敬礼,听其吩咐,看来这官大官小只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王雅量拿出传票道:“本法院先行谢过骆指挥使。请骆指挥使将传票上所传之人拿来法院,以便于本法院继续审理案件。”
骆养性接过传票,出门便点上了三十多个手上功夫厉害的锦衣卫,他带来的人少,所以从南镇抚司中临时找了几十个硬手,以备不时之需。
一行人骑着马,很快来到南京户部门前。骆养性命人拿着传票叫门,门子懒洋洋地看也不看就说道:“郑尚书身子不爽利,今日不见客,你们快走吧。”
那个送传票的锦衣卫小校一脚将他踢倒在地,骂道:“老子不是找你们办事的,老子是来拿人的。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不把锦衣卫当回事了。快点爬起来,带老子去找郑三俊。”
那门子一骨碌地爬起来,弯腰道:“军爷请,小的在前面带路。”
骆养性摇了摇头,有些人别人对他客气,他总要摆些架子什么的,等到别人对他凶恶了,他才会对别人客气,人呀,真是贱呀。
在门子在带领下,锦衣卫来到户部主官衙门。骆养性上前对郑三俊道:“郑三俊,本官奉南京法院令,前来传你去法院询问,请跟我来吧。”
郑三俊大怒道:“骆家的小崽子,就是你爹也不敢这样跟我说话,说年纪我比你爹还大,说官职我比你们都要高,有你这样对待长辈的吗?”
骆养性冷笑道:“今日是公事,不叙私谊。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摆什么长辈谱,长官谱。这是法院的传票,你跟着我走一趟吧。大家都留些体面,不是搞得都不好看。”
郑三俊怒道:“来人,给我将这狂徒打将出去。”
便有几个家人手执棍棒冲了出来,在骆养性面前犹豫了一下,便向旁边的锦衣卫打了过去。骆养性冷笑着不作声,很快锦衣卫就将这几个家人打翻在地,然后拿出绳索将他们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