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他会去逛逛街,当然,首要目的是为媞媞补充零食,其次是想看能不能遇到宝珠。这个顺序是他自己这样认为的,至于到底有多少可信性,也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很可惜,一直没有遇到过宝珠,倒是遇到过张诚一次。张诚对他的印象也好了很多,有礼貌地打过招呼,闲聊了几句,也就分开了。总不能问别人你妹妹为什么没出来玩呀,后世这样当然没什么问题,但在明代,问出来的结果常常就只能是翻脸。
他的皇帝爷爷的身体不大好,所以他的父亲上次带着他和弟弟朱由检去探视过一次,当然,说探视是不行的,应该说是朝觐。凭心而论,皇帝对他还是比较关心的,至少相对于他的父亲来说是这样的。皇帝询问了他日常读了些什么书,本来象他这样大的皇长孙早就应该让大臣来教他从政方面的知识了,但他父亲都没有享受到的待遇他当然也不行。不过当皇帝听说他自己在看《传习录》时,停顿了一会,然后说:“自己看些书也是好的,不过当慎思之明辩之。不可尽信书中所言,要有自己的见解。”本来这么大的皇太孙,应该要开始有日讲官来教他了,但是他的父亲封为太子后过了很长时间后才有日讲官,他现在是没有这个资格的,或者说他爷爷并不想他有这个资格,所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万历四十七年十一月十三,已经很冷了,天阴沉沉的,明天是朱由校的生日,一大早他就带着李进忠到街上闲逛。这是他重生以后第一个生日,虽然严格地说是朱由校的生日,但他觉得现在他就是朱由校,所以他想要买一件礼物,自己送给自己的礼物,以作穿越的纪念。
他们逛了很多店铺,漫无目的逛,一直也没找到自己心仪的东西。但是终于,遇到了心仪的人。又在那家荷包店门口,遇到了宝珠。
大家都是往店里去的,朱由校让在旁边,对她作揖道:“多日不见小娘子,今日竟然在此相遇,真可谓相请不如偶遇呀。”每次见到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撩拨她。宝珠见到他,本是眼睛一亮,脸上布满红晕,听他这样说,啐了一口道:“你这浪荡子,谁和你相请了。”但语气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透着隐隐的欢喜。
朱由校哪里会听不出来,立即再接再厉:“和小娘子见过多次,还未请教芳名,实在是不是礼数。”女孩子的闺名怎么会随便告诉他,所以宝珠理也未理,乜了他一眼,向内走去。朱由校快步跟上,进了店内,她和丫环一起挑选丝线,边挑选边讨论着,听她们的话语,是张诚快要过生日了,她是给哥哥挑选丝线做荷包的。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引得宝珠看向他,然后满脸悲伤地说:“张哥真是好福气,小可明天生日,却只能在荷包店里来自己买一个荷包了。”
宝珠道:“难道你家中没有姐妹吗?要她们给你织一个呀。”
“小妹上次小娘子见过,你说她象是会绣荷包的人吗?”
宝珠犹豫了一下,挣扎道:“其实荷包店里的荷包也有一些很好看的。”可能觉得自己也不相信这话,边说边低了头。朱由校也不说话,就用悲伤的目光看着她。
宝珠有些不忍,无话找话地说:“我与哥哥织的荷包还差了些丝线来绣字,所以才来买的。”
“不知令兄生辰还有几日?”
“还有十二日。”宝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他说这些。只是总觉得别人说话总不好意思不回应吧。
“小娘子绣荷包一共用了几日?”
“三日。”
朱由校循循善诱:“如小娘子将这荷包给小生,当有足够时间可为令兄绣一新荷包。”
宝珠终于反应过来了:“我为何要将这个荷包给你?”
朱由校继续向奥斯卡最佳男主角迈进:“因为小可很悲惨呀,明天要过生日了,今日还在找荷包,而小娘子正好有多余的荷包,你看,这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吗?”
宝珠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荷包变成了多余的荷包,但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浪荡子就是想要自己的荷包,明明这是一件很羞人很让人恼怒的事,为什么偏偏我就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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