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有人无意中得到一块晶化沙蚕,那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发生吕东等人集体失踪事件,这意味着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有人在蓄意推动。
这样一来,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一想到这,三人心中同时不平静起来。
到底是谁在暗中和他们作对?
散播消息,制造流言,甚至暗地里出手杀死石门派的人?
想了一会儿,石净斋道:“我看这件事唐劫大有可疑。毕竟这一切都是唐劫来之后发生的,而且他的任务也正是探矿。会不会是他在矿里发现了什么?”
玉婉娘问:“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那天晚上什么也没问出来?再者若他有所发现,为何不直接告诉洗月派,却要如此作为?”
这个问题石净斋也回答不出来,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以我看,拿下来一审便知。”
梁兴邦冷哼:“事情到底是不是和唐劫有关尚不可知,但我知道如果我们抓唐劫,那不出三天,洗月派的真人就会杀到,把石门派杀个鸡犬不留。”
“怕就怕不抓他也是这结局啊!”石净斋吼道:“昨天便寻此人不获,当晚就发生这种事,要说和他没关系,我是绝对不信的。”
没想到玉婉娘的表情却突然精彩起来:“这事只怕真和唐劫无关。”
“恩?”两人一起看向玉婉娘。
玉婉娘回答:“我安排在唐劫身边的两个婢女告诉我,唐劫在昨天晚上就回来了,而且回来之后就一直在修炼,没再出去过。”
“你怎么不早说?”石净斋急问。
玉婉娘没好气回答:“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那小子白天游山玩水,晚上练气行功,我闲着没事天天去盯着他?”
“可确认了是唐劫本人?”石净斋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玉婉娘回答:“必是无疑。那两个姑娘本来就是我特意安排给唐劫的,哪天不得用尽心思勾引一番,只是奈何那小子一心向道,不闻不问罢了。虽如此也是日日接触,等闲人骗不过去。”
“就怕那小子并非等闲。”梁兴邦阴测测道。
“师兄这意思是认准唐劫了?”
梁兴邦犹豫了一下,却终是摇头:“那到也不是,其实……”
其实什么,他却没说,但是那一刻,三人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
如果事情和唐劫无关,那么还会和谁有关呢?
三个人互相看看,突然同时心中一凛,却是都不说话了。
气氛突然尴尬的沉默起来,好一会儿功夫,石净斋才嘿嘿笑道:“梁师兄,晶化沙蚕我记得一直都是你保管着的吧?”
梁兴邦脸色一沉:“三师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随口问问,二师兄不要多心。”石净斋笑道。
梁兴邦哼声:“只怕不是我多心,而是有人多心吧?晶化沙蚕是我保管的不错,但是我那里的存量有多少是多少,师弟师妹不信尽可去查,看看可有少一块。反倒是这挖掘的负责人可是石师弟你,挖出来多少还不是你说了算的。真要有那么一两块被挖出来却没记在帐上,也不是没可能。”
石净斋怒道:“你放屁,老子哪次进出不得先赤条条脱个干净,拿出来再多东西都落在你们眼里,还能往哪儿藏?老子的屁眼里吗?老子冒着生命危险为大家弄来这些好处,却换来如此污蔑,真正是岂有此理!”
梁兴邦也怒道:“还不是你先说我?”
玉婉娘忙在旁边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争什么争?”
石净斋没好气道:“玉婉娘你别在旁边充没事,这事跑不了也有你一份。和那边的联系是你做的,样石也是你拿过去的。当初给了你五块,你一块也没拿回来,谁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其中一块?”
玉婉娘听得有气:“呦,这事怎么还赖上我了?那几块晶化沙蚕不是用来取信那边,打通关节的吗?你当老娘做这些就容易啊?要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打交道,还轻易不能让他们抓着把柄,这其中的道道多的去了,时不时还得让人占些便宜,碰上那心黑的,连皮带骨都能给你吃下去。费尽心思才把事情办妥,到头来,怎么又有我的罪名了?这真真是吃力不讨好。”
三人互相看看,一起气鼓鼓地坐下,互相不理。
好一会儿又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终究还是梁兴邦道:“你们说,这事会不会和那些家伙有关?”
“他们?”石净斋低头沉思起来:“照理不应该啊,给他们的价钱已经很便宜了。”
玉婉娘却是眼中闪烁精芒:“到也不好说,人总是贪心的,能多得一分,就不会少取一厘。真要是他们从中捣鬼亦未可知。比如借着此事,放出风来,为我们制造压力,事后再借机压价……”
石净斋和梁兴邦同时倒抽了一口气:“不会这么黑吧?”
“不好说啊。”玉婉娘忧心忡忡:“唐劫刚到就发生这个事。这或许不是巧合,而就是有人想借机会逼我们呢。说到底,唐劫只是一个学子,连正式的弟子都算不上,他有什么本事发现我们的布置?就算发现了又有什么理由这么做?何况我还以问心秘法探过他的底。反而是那些家伙,无论心机,能力还是动机皆具备,也只有他们,才能无声无息就轻易收拾掉吕东等一行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梁兴邦忧虑道。
玉婉娘摇头:“到也未必有多麻烦,如果真是他们干的,事情反而简单了。他们要的无非是更加便宜的价钱而已,只要肯压低价钱,应该就能解决问题。”
石净斋怒道:“你说的轻松,你知道这是多少货吗?这可是派里三十多年的积聚!不光有晶化沙蚕,还有这些年来大家囤积的灵石和其他宝贝,是用芥子袋都装不下的货。这么多货已经按市面六成的价钱给他们了,你还想压低?你到底想压到多低?”
玉婉娘也怒了:“不这样能行吗?你没看人家都已经欺负到头上来了?”
石净斋吼道:“那也是你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你找的人不对!”
玉婉娘气疯了:“好啊,那你去找。这价值数千万钱的货,你到是找个能接手,敢接手的门派来啊!”
石净斋还想骂,却已被梁兴邦按住:“好了好了,怎么又吵起来了呢?都莫争了,事已至此,总是要找个解决办法的。现在不是还没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婉娘啊,怕还是要麻烦你走一趟了。那些人是你联系的,终归还得你问问他们,是不是他们干的。如果是,又到底有什么打算。”
矮矮胖胖的梁兴邦,平素里看起来气势不如石净斋,但在这三人组合中却一直都算是个智囊型存在,许多主意其实也是由他出的,他这刻既给出了意见,玉婉娘和石净斋到也乐意倾听。
这刻玉婉娘已沉着脸点头:“稍侯我便去联系他们。”
梁兴邦继续道:“另外,出了这样的事,货不能再放了,这笔买卖必须尽快完成。这几天我会睡在库房那边,日夜不停地看守,以防意外。老石你去盯一下唐劫。”
“盯他做什么?”石净斋不解。
梁兴邦回答:“虽然那几个婢子说昨天晚上唐劫一直都在,但仅凭那几个贱人的话依然不够,对于唐劫此人,总要小心为上。”
“好吧。”石净斋不甘心的回答。
玉婉娘问:“那镇子怎么办?”
“消息已经堵不住了,只能任其散开,反正无证据,就只当谣言处理就行。”事已至此,梁兴邦反倒想通了,再急也没用。就算洗月派真的来问,只要没证据,一口咬定是谣言就行。关键是在这之前要把所有的手尾都收拾干净,否则留下罪证才叫找死。
“最后就是那个卖沙蚕的小子了,虽然当初丁朝奉信誓旦旦那小子只是普通人,但安涛至今未归,现在看来只怕也不简单,还是要派个得力的去杀了那小子方是。”梁兴邦道。
玉婉娘皱眉:“如果真是那边的人,就这么杀了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梁兴邦已阴笑道:“这个大可不必担心,他们既然敢搞鬼,就也该有承担后果之觉悟。敢坑害我石门派的……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