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人。
她就跟着我们这些人流往外走,我刻意的躲着他们拐向了另一个岔道口。他们从道上走过时,我看见小姑娘又转头朝我笑了笑。
本来就很凉的天气,这一笑直接让我掉到了冰窖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别人看不到,为什么我就要看见这些画面?
老头子笑吟吟的声音又闯了进来,他跟我说:“习以为常就好。”
我在汉堡店点了一杯奶茶,一份套餐,是皮蛋瘦肉粥。熬的很鲜,我却没有什么食欲。
掌心里面的温度有些暖,可我的心还缓不过来。
那一车的尖叫声在我耳边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
“先生,您的奶茶要续杯吗?”有人打断我的时候我舒了口气,里面的温度已经消失殆尽了,我摇了摇头,“不必了。”
我在店里面坐到了六点,外面刚刚擦亮。长治的日出比起来我待的地方要美一点,也许是我已经两年没有回来的缘故。
车站里面在五点的时候就已经有车开始跑起来了,我很幸运刚刚去买票就买到了最早的一辆,还是马上发车。
迅速的赶到那辆蓝色的车上找了一个舒服些的座位坐了下来,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车上的电子表等到半的时候,准时开始发车。
我身边的这个小伙子手里面抱着一沓书,不时地跟后面搭几句话。
“我等会儿到了学校还得补作业呢,昨晚上跟三藏打排位他妈的打到了三点。”他抱怨着,把书包扔到我们上面放包的地方。
身后一胖一瘦的人开始笑,那个胖子说话还有些大舌头:“肯定输了吧,三藏那小子文能挂机喷战友,武能越塔送人头。”
“以后我再也不跟他玩了!”坐在我身边的人下了这么一个结论,我觉得自己有些沧桑,看他们也才初中的样子,对于网游之类说的精通。
我那时候基本都在家里面跟药材打交道,网吧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主要还是对那些游戏提不起来兴趣。
听着这三个人兴高采烈的探讨着,紧绷的神经也松懈起来,我靠在车窗旁边睡得迷迷糊糊。
我梦见我姥爷就站在逆光的地方,他跟我说:“中医,医人医鬼难医心。”
如今,我也终于明白医鬼到底是什么了。
这世间里奇人无数,没有见过不代表它不存在。也许医鬼这件事情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是无稽之谈,但与我而言确实恍如昨日。
车子走走停停,这并不妨碍我的睡眠情况,我把包刻意放在里面,那三个学生下去的时候我还迷迷糊糊看了一眼。
身边后来做了个五十多岁的大叔,身上一股子难闻的烟味,前面有个女人捏着嗓子似的嫌弃道:“抽烟咱们能不能下了车抽?”
“啊,行行,就剩下两口了。”他憨憨的笑着,并不惹人喜欢。
“昨晚上朋友圈说在长治火车上面,捅死了两个人,还压死了一个。”前面的人闲得无事就开始碎碎念昨晚的事情,我皱了皱眉头。
科技是发达了,通信也便利起来,自然而然谣言也就传播了开来。
最后两个人讨论着,连带一车的人都开始争论起来。
都是山西的人,说话的口音却不一样,叽叽喳喳像是一堆麻雀。
“真的,我表妹就在那个车厢边呢,亲眼看见的。”那个女人占了上风,指指点点说着,“昨晚上是有两口子吵架,那男人拿刀子捅死人了之后,从火车上跳下去了。”
这是事实没有错,只是他们不知道那样的画面。
那个白的根本不是人的小鬼,她推着男人的手刺进女人的腹部,又把男人拉下了车厢。
听说黑白无常是专门收鬼的官吏,在各大的神话故事里面,它们也占着很重要的角色。可真的是这样吗?
二猴子小时候最愿意做的事情就是把我姥爷气得七窍生烟,姥爷不愿意让我接触他,说他是个疯子,是个神经病。
他的嘴里面讲出的故事,总是跟我看见的世界相违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魂魄,人死的之后,魂魄会在阳间逗留,就变成了鬼。有的人阳寿已到,就会有专门的人来接他走,能让黑白无常出动的,不是大善人便是小鬼带不走的极恶之人。
我想,那个女孩子便是要带他们走的小鬼吧。
是不是有一天,我也会这样迷迷糊糊被鬼拽着走向生命的尽头?
这个,又有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