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一直是她引着杜荷答谢问丧的勋贵,若不然勋贵们真会觉得杜家欠缺礼数。
守灵十四日,灵堂发出了腐臭的气息,杜如晦入土为安了。
就在杜如晦入土为安后,房玄龄来了杜府。
“大郎、二郎,克明去世了,光耀杜家门楣的责任就落到了你们兄弟二人身上,大郎如今与长乐公主定了亲,按陛下的意思,大郎就留在长安,待守孝期满之后便与公主完婚,出任吏部侍郎一职。”见杜构和杜夫人点头,房玄龄看向了沉默不语的杜荷:“大郎老夫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二郎啊!当日陛下前来问丧,二郎怎可对陛下怒目而视,心怀怨恨。”
当时的情况,杜夫人没注意到,一听房玄龄这样说,抬手就朝着杜荷一巴掌,然后朝房玄龄行礼,希望房玄龄看在杜如晦的面子上在陛下面前美言两句。
“弟妹不必担心,想来陛下也能理解二郎的心情,不会计较,只是二郎坏怨恨终究不好再留长安。”长叹了一口气,房玄龄继续说:“待二郎守孝期满之后也快成年,老夫打算上奏陛下让二郎离京为官,弟妹以为如何?”
没等自己母亲开口,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杜荷开口道:“小侄谢过房伯父美意,家父早有安排,待他老人家入土为安之后,吩咐小侄立即去闽州找二哥。”
房玄龄愣住了,认真想了想杜荷的话,随即大怒,“二郎难道连孝行也忘了,父亲过世,重孝不守,不为人子,与禽兽何异?”
“房伯父息怒,房伯父也莫怪二弟,家父之前确有此安排,曾吩咐二弟在他老人家入土为安后立即前往闽州。”替杜荷辩解了一番,杜构深深行了一礼,谢道:“房伯父之恩,杜家铭感五内,今后还望房伯父多多帮衬。”
两个小子的话,房玄龄不信,大唐哪有儿子不守重孝的说法,朝杜夫人看出,只见杜夫人点头称是,房玄龄再次长叹了一口气,“罢了,既然是克明临终前的安排,老夫也就不过问了。”
说完,摇着头离开了杜府。
丈夫才刚刚离开,儿子又要去闽州,杜夫人很想留下杜荷,可是一想到杜荷去闽州是自家夫君临终前的安排,她也只能双眼垂泪的帮着杜荷收拾行李。
杜荷要去闽州,小胖子他们来送别来了,说来也奇怪,李宽这一群人中,每个人的处境都不太好,多多少少都跟谋反有牵连,不是被牵连就是牵连其中。
小胖子李景仁,因为李道宗晚年遭长孙无忌、褚遂良的陷害,李道宗被流放象州,堂堂皇亲竟然只做到了潞城令,连个爵位也没有。
王敬直,因为太子李承乾谋反败露,他与李承乾有交往,被流放岭南,还跟南平公主绝了婚。
至于杜荷和房俊,杜荷更是直接参加了李承乾的谋反,不仅自己因谋反罪被斩首,还连累了他大哥杜构被流放岭南,死于边野;房俊更惨,就因为娶了个老婆,被戴了绿帽子不说,最终也是身首异处。
不过,这些事不是他们现在关心的,他们关心的是杜荷的请况,小胖子掏出钱袋,递给杜荷道:“节哀的话,咱们就不多说,这些钱是咱们三人凑的,钱不多,以后想在闽州买点吃食也方便,小石头他们都要凑钱,我没答应,想来你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以后到了闽州多保重身体,二哥回来的时候你就跟他一起回来,咱们有时间也会去闽州看你和二哥的。”
自家兄弟,没那么多客套,接过小胖子递给他的钱袋,行礼道:“我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家母有劳众位兄弟照看,小弟感激不尽。”
“说的啥话?!你放心,咱们在长安城保证没人敢辱没了杜家门楣,保证照顾好婶婶。”房俊大大咧咧的拍了杜荷一肩膀。
一旁的杜构和杜夫人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二郎(二弟)结交了一群好兄弟啊!
背上行囊,杜荷朝送行的众人拱手,随即登上了楚王府前往闽州商队的马车。
杜如晦的病逝,李宽是知道的,他得知杜如晦病逝的消息后还曾为杜荷担忧过一段时间,若非当初李世民旨意说无旨不得回长安,他是打算回长安城的。
杜荷会来闽州,李宽却是不知道的,他根本就没想过杜荷回来闽州,毕竟孝道大于天,生为人子,岂有不守重孝的道理,当陈家老大带着杜荷出现在李宽的面前时,李宽愣住了,手中的朱笔滑落,落到了案几上发出了声音,他才回神。
起身,走到杜荷身边,没有问杜荷为何来闽州的缘由,朝着杜荷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