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眼,那双眼中的寒意,好似一盆凉水,从头浇下,让他的话都堵在嗓子里。
“你们可都是看见了的?”
林正阳目视着云太微。
于是云太微上前躬身道:
“是,君侯长年患有心疾,针石难救,今日参拜真君,祈求赐福长寿,奈何未能如愿,怒斥真君,当即遭了神罚,口吐鲜血,昏厥不醒,此是触怒神祇,招致真君降罪,获罪祖宗,无可祷也·········”
身为负责祭祀的司祭,云太微说的话,很大一部分能代表神祇,尤其是在真君神像前,这么做,谁也不会怀疑他在说谎。
他这么一说,顿时给渤海侯扣上了“身患疾病”“命不久矣”的标签,这样一来不久后渤海侯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病逝”,借口都现成的了。
同理,因为病入膏肓,所以祈求真君无果后,才会“怒斥真君”、“亵渎神祇”,乃至于“获罪祖宗”,这就是不敬神祇与不敬祖宗两宗大罪,这就纯属污蔑了。
“有意思·······”
林正阳回以一个赞许地眼神。
“这家伙,看来是猜到了我的身份了。”
下面,云太微也是捏了一般汗。
按照他的预料,陈宏进入之后,不久就会为真君神念侵夺,成为真君的一具化身。
当然陈宏本人依然是陈氏子孙,是会进入真君神域中安享清福的。
就算不行,真君迟早也会予以补偿。
只是方才他感觉到似乎真君的力量有些变化,不像是夺舍完成的样子,这才冒险一试。
悬在心上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他本就是司祭,负责这次重要的仪式,本就是肩负着扫尾的任务。
包括但不限于掌握真君庙,清除反对派,甚至于连渤海侯这个隐患也实现都被考虑进了。
“后续的事,就交给你们俩了。”
云太微与云阳子都是恭敬领命道:
“臣等奉命!”
林正阳随后就化作一阵水汽,在原地蒸发消失。
直到林正阳消失不见,云太微才起身,云阳子上前贺道:
“恭喜道兄成此大功!”
云太微略微矜持地点点头,回道:
“道兄,同为真君办事,此是你我合力为之,岂能让我一人居功?”
闻弦歌而知雅意,云阳子大喜,抱拳道:
“承情了!”
随后,他走向尚在迷茫中的渤海侯,稽首道:
“君侯,方才那是你家祖宗,你怎好当面侮辱先人?”
接着又是连连摇头长叹道:
“此是不敬祖先,亵渎神祇,有此两罪,只好请您‘病逝’了,如此也能稍稍减免罪责·······毕竟君臣一场,还希望您,不要让我等难做!”
渤海侯也不是傻子,从云太微这个司祭的反应上,他大致已经猜到了始末,惨笑道:
“你说的都不错,不敬神祇,不敬祖先,我都犯了,却是死得不冤·······”
“病逝也好,总归也还是一份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