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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桑田家的地窖居然把入口开在屋里,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她们家这次改建房子地基没动,入口的盖子就摆在那儿,来建房子的都能看到,也不是可以藏的。
这话不知被哪个嘴快的回去一说,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很快就有人联想到桑田一家从回来之后就各种“胡吃海塞”,家里明明丁点儿大的地花粮食却大手大脚,不但接济着陈奶奶一家,还舍得请工人修房,伙食又包得那么大方。
前后这么一联系,就有人想起了死去已久的蔡婆子。
说蔡婆子那么神,搞不好早就给桑田藏了几年都吃不完的粮。这几年都吃不完的粮传着传着,就传成了几辈子都吃不完的粮。
虽然听着夸张,但是想起了蔡婆子,又好像发生什么都不是不可能。
桑田倒不介意这些流言,正好省的她还得想借口来解释他们家看起来好像怎么吃都吃不完的粮食。虽然实际上地窖里的屯粮盖完房子之后就已经见了底,不过好在田园里的庄稼眼见就要熟了,倒也正好接上。
而且村里的沼气制好之后拖拉机开始使用了,不少人家把之前顾不上的地都补种了。
县城里的专家说现在这天气闷,天上的浮尘跟盖子似的,今年冬天气温降低的时间会推迟不少,现在补种虽然迟了些,但是估计倒也能来得及收获。
为此租田给他们的那两户人家也上了门来,很不好意思的想要跟桑田商量,今年这地她家已经种了就继续种着,明年开春想把地收回去。
桑田也不为难他们,现在的庄稼隔着浮尘受不到阳光照射,产量实在不怎么样,也只能靠着多种几亩地好多打点口粮。
桑田家多种这几亩地无非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人家的口粮更要紧。
现在村里人自个儿都帮她琢磨出借口来了,她也不辩解,由着他们去传。
房子盖好之后桑田就把温扬和魏晨光都招呼回来好好吃了一顿,这些天家里乱哄哄的,都是做了大锅饭,然后用饭盆盛上米饭浇上两勺菜给他们送过去。
怕他们这几天没吃好,一收拾完屋子桑田和孟蘭就忙着好好的准备了一桌菜,新鲜割的韭菜炒鸡蛋,小黄瓜拍了凉拌,红烧茄子酸辣白菜,最后杀一只兔子,从空家里找出一罐蜂蜜墩兔肉。
如今能吃到这样的饭菜村里也是没有别家了,别人家就是狠狠心舍得去吃,在油盐紧缺的现在也是没有那么多调味料可以用的。
桑田和孟蘭如今做起饭菜来已经十分熟练,动作利落有模有样的,不再像当初刚回来的时候,捣鼓半天也只能捣鼓出简单的几种菜。
两个人热火朝天的一通忙活,突然费妈妈的声音就出现在院门口——“呦,这是做什么好吃的呐,这么香!”
两人抬头的功夫却看到费妈妈已经不请自进,推开木栏的院门就走进来了。
桑田微微皱了皱眉头,费妈妈一副看着很热络的样子好像只是来串门子闲聊的,可是他们哪儿有熟到连允许都不经就直接推门进的?好像院子就不是私人的地盘,这种行为放在城市里跟随便闯别人家门有什么两样?
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却不是要迎她,而是把她挡在院子中央不让她继续往里走。孟蘭也跟在她后面赶紧过来,两个人并排往费妈妈面前一站,去路拦得严严实实。
“阿姨你有什么事吗?”
“我哪儿有什么事,这不是看你们刚修好房子,几个小孩子也不知道收拾,过来帮你们打理打理。”
费妈妈现在天天跟徐婶又吵又打的,那泼辣的样子早就让人看光了,却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的。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桑田就对她说话时的神情语气感到有些反感,再从费艺涵那里知道当初偷彩票的事是她逼着去干的,对她就更讨厌了。
这件事桑田也对孟蘭学姐说过了,两人虽然碍着她是长辈不好直接赶人,但孟蘭也果断回绝:“不用了!我们自己能收拾好,用不着外人帮忙。”
费妈妈的表情难看了一下,这么果断的拒绝她不是听不出来,但眼睛往桑田家的三间大屋扫了一圈,还是又端起了笑脸,“瞧你们说的这话,我们这一个院子里住着,也不是外人。你们家连个大人都没有,我是你们同学的家长也就是你们的长辈,可不得多帮衬提点着你们。”
见她还非要拉关系,桑田冷了脸,不再客气的说:“我们要吃饭了,阿姨你请回吧。”
费妈妈又滞了一下,“你看你们这些孩子,身边没个大人就变得这么没大没小的!”
看她这么抓着家里没大人这一点不放,恨不得马上就入主进来,桑田就跟她说明白也好绝了她的心思——
“我家有长辈,我叔还在这个家里,就算他在保安队工作忙你也别当他不存在。还有费艺涵跟我虽然是同学,可这村里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小学中学的同学多的是,那些长辈也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哪个也比您一家跟我们的关系近。麻烦您还是别老惦记我们家,管好您自己家里的事吧。”
这话已经说得十分不客气了,费妈妈倒是马失前蹄,从来了就在跟徐婶吵吵来吵吵去的瞎折腾,怎么就没注意过桑田家还有个叔叔呢?
她被桑田说得丢了面子,气哼哼的走了。
可这事儿没完,她怎么着也得打听清楚了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