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劳烦大家伙让让啊,我过去说两句话怎么样?绝对不耽误大家看杀头?”
菜市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严严实实,让江浅夏也没脾气了。
说真的,不知汉民族是不是真的凑热闹是天性,虽然没多少侵略性吧,但看杀头这种热闹,男女老少还都不避讳!
里三圈蹲着的坐着的,还有把干粮掏出来摇着蒲扇吃的,后面点儿的占着体力好,就是不坐,坚持要看的清楚。
再后边儿点的,踩石头的,叠罗汉的,还有自带马扎不坐拿来踩的,又把围观人群的这个高度吧,拔高了一圈儿。
这就导致来晚了的,只能使劲浑身解数,要么爬树眯眼,要么试图学游侠一样,从街边的店铺顶上踩过去,惹的一群在楼上舒适“观礼”的文人小姐们大骂出声。
能用气势逼的百官自动让道的夫妻两,直接栽在了百姓热情高涨的凑热闹的决心上,马尴尬的在外边儿停着,真的是挤进去的缝隙都没有。
尴尬的吼一嗓子,后边儿的百姓不耐烦的回头看,见是正主来了,连忙跟着吆喝起来,热情的帮着开出一条小道——只给这夫妻两进圈子,后边儿管他是大人还是使节,都没有插队的说法儿!
“谢谢谢谢,麻烦了麻烦了……”
装孙子赔笑脸好不容易进去了,江浅夏也失了一开始的锐气,只觉得累得慌。
古黎拍拍她的头,翻身下马,穿过散发着恶臭的百具残尸,直接走到牛靖身前。
牛靖狼狈的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牛叔,这是侄子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
伴随着有些唏嘘的淡淡声音,古黎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下外套,扯开里衣,露出被缝了数针,正在结疤的箭伤。
“这样的伤痕,我身上还有五处,若不是有马车相挡,若不是内人医术高明,或许你真的可以杀了我。”
围观群众嘀咕的声音慢慢弱了下去,最后变得鸦雀无声。
“我不问你为什么要对我们夫妻两下此毒手,更不屑问你为何连一个不满周岁的幼童都能下得去毒手动用强弩。”
深吸一口气,古黎声音嘶哑,双拳紧握。
“你在战场上斩敌无数,是个铁铮铮的汉子!大乾的将士从不会选择跪着死!”
“站起来!死在我手中,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体面!”
牛靖双目欲裂,面色涨成紫红,浑身肌肉猛然紧绷,挣开刽子手的压制,气势汹汹的嘶吼着站了起来,挺起胸膛。
“老牛对不起林帅,也对不起你!可那狗日的天神教给老牛的四个孩子都下了药,看着他们疼的打滚,抱着老牛的腿哭嚎,老牛确实狠不下心给他们一个痛快的!”
“结果,就是搭上了全家的性命,还苦了这么多跟着我的兄弟!”
脸颊上流下两行血泪,牛靖仰天长啸。
“这辈子是老牛欠你的,死在你手里,下辈子当牛做马的还吧!”
“来吧!最后给老牛一个体面!”
古黎眼眶微红,夺过刽子手锋锐的砍头刀,一个旋身侧劈,偌大的头颅高高抛飞。 “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