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来你这里喝汤,之后还带着孩子来喝,你记不记得?”
摊主为难,呆呆仰起脸:“奶奶,我这摊子络绎不绝,人太多,实在是……记不得啊!”
白素贞一抬手,吓的摊主赶紧挡,忍住气才落下手臂,又问:“就是年约半百,总带个六七岁的孩子的人!那孩子叫小六,你有没有印象!”
摊主回想,或许是脑袋磕傻了,他想了许久,终于眼眸一亮,道:“好像是有那么个老男人,带着自己的小孩儿,我见他一把年纪了,孩子这样小,也算有些印象。”
“那你有没有看见,他夫妇两昏迷之后是谁带走了小六?!”
摊主忽闪了眼睛,端的是心虚,这会儿清醒了些,道还真想起有这么回事儿,但若说出来,岂不是罪加一等?
然,他这心思却没逃过白素贞眼睛,当即咬牙,大喝:“你要不说实话!那就是你干的!来人!拉回去砍头!”
“啊啊!我说!我说!”摊主吓的浑身发抖,抹了把额头血汗。
白素贞也提醒道:“说!细细的说!一个子都别落下!”
摊主实在记不清楚,但总归是有印象的,便说:“那日老两口带着孩子来,这时候旁边儿也有一对小情人儿要喝汤,可我刚盛出来两碗,那对儿小情人中的男子就过来端,我说这不是他俩的,是人家一家三口先来的,那男子好生客气,直说是自己太急了,就说他顺手给端去,我也就再盛了两碗,给了他们。”
“后来呢?!”
“后来那老两口就趴着睡了,醒了之后那男的就喊孩子丢了……哦!这样回想起来!确实是他丢了孩子!”
白素贞一惊,当即拍了摊主一巴掌:“你是不是傻!现在才想起来!刚才我就说是丢了孩子啊!”
摊主委屈,趴在地上不敢动:“方才我吓着了,没敢想……”
白素贞顺顺气,好容易压下一巴掌抽死他的冲动,才咬牙问:“那你看见是谁带走孩子了吗?!”
“没……没看见!”
“哎呀你死了算了!该看见的没看见!歪门邪道你可一样不少啊!”
摊主害怕,就只管低着头。
正在此时,陈伦竟皱了眉头,接话道:“那对鸳鸯呢?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摊主回想,只当将功补过,积极配合:“好像没坐多久就走了。”
陈伦抓住些蛛丝马迹,便追问道:“走时神色如何?或者,精神如何?”
如此一说,摊主好像也感觉不对,忙接话:“哦……是了!走的时候精神可好了!连汤都没喝几口,若说起来,来草民这里的大多是……嘿嘿,回头的客人,可那俩人之前没来过,之后……也没来过!”
陈伦与白素贞对视一眼,道:“可疑。”
白素贞点头如捣蒜:“绝对是!就他这黑心汤水,谁喝了都会上瘾,只有那对小情人儿之前不来,之后也不见人!”
要说陈伦当官儿,心思也细,便对摊主多问一句:“那一男一女,你如何肯定是一对情人?”
摊主这回回的可利索了:“哎呀,那女人风.骚的很,年纪轻轻的,连喝汤都坐在男人身上,晴天白日的,也不知道避一避!”
白素贞这回可忍不住了,抬手拍了他脑瓜一记:“就这玩意儿看的清楚!什么东西!”
陈伦斜眼儿,撇过白素贞:“当初你看那春图,可也是这般一清二楚……”
白素贞赶紧摆手,示意大庭广众,不要乱说话!
话问完了,事情也有些眉目,陈伦叹口气,还是给了摊主敛财的罪名,关押两年是改不了了,注定的牢狱之灾!
可在吩咐人将他带走时,那摊主竟耍起无赖,躺在地上死活不走,还口口声声说罪名他认,但家中数目,绝不能充公!
白素贞踹他屁股一脚:“你还要价还价?给你脸了是吧?!”
摊主重新跪在地上,直到这时候,才哗啦啦的落泪,大喊:“奶奶啊!草民卖这汤原本也是养家糊口,只是三月前,我家婆娘突然身染重病,我才寻得此法,在汤里加了……加了那些个东西!但也只为了多赚银子,给婆娘看病啊!”
白素贞冷哼:“你丫还看兵法了不成?博同情啊?不好使!”
“草民不敢啊!您若不信,派人去瞧便是了!草民不怕关押,也不敢乱说话!只求青天大老爷丢下几个钱,好给婆娘看看身子,草民给您磕头了!”
陈伦见况,对白素贞一言:“让许仙去瞧瞧,若真是如此,本官给他丢些治病钱。”
“是。”
留下这话,陈伦再看摊主一眼,道:“见罪不制,当同罪而论,但见你还算配合,就不罪加一等,可记得了?”
“草民,记得了。”
见罪不制止,自当同罪而论,若人人都有这种觉悟,想必世上罪孽,便再无人敢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