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想聊天,但方子还是给看的,只不过递过去的速度很慢,显然心不在焉,不知想些什么。
许仙多瞧了他两眼,看他衣着虽然褴褛,可还算干净,只是有几道浅口开了线,却没缝补,鞋面儿是干净的,但边缘却多了泥沙,也有青草屑,还有石灰,这些都被快干涸的水渍混在一起,所以沾在鞋边儿上没有掉下来。
看完这些,许仙才去瞧药方,看来看去也是治疗羊癫疯常用的药,并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可这男人却满怀心事,一脸愁容,若算对药方的重视程度,显然他不是为了这病操心。
罢了,只要药方对症,他们卖药也不会摊上责任,至于男人为何心事满怀,外人最好也别插手,加上男子无心谈论,还是闲事莫问的好。
故此,许仙将药方奉还,抬手示意您请回。
男子接过药方,转身就走,连帐台上的药都忘了拿。
等许仙发现药还在时,男人已经出了门,他忙抓上药包追了出去,却见男人浑然不觉,身型晃荡的往前走着。
许仙叹气:“哎,到底何时,让人如此落魄。”
他追上前,轻拍了拍男人肩膀。
男人猛然一惊,顿时转回头,瞪大眼睛喊道:“谁?!”
许仙眉宇顿时紧皱,心说这人一定有事,且这事儿不会小,不然他怎么这么大反应?
没等许仙回话,男人一看是药铺先生,手里还拿着自己的药,这才明白是送药来的,结果二话不说,抓了药就走。
许仙呆在原地,皱眉看着男人背影,也许是到了户外,加上小风一吹,他才闻见男人身上那股子汗味儿。虽不好闻,但也知道这男人,也是许久没换衣裳了。
许仙无奈摇头,说世间事有多少令人烦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盼他能好过便是了。
可正当许仙转身要走之时,只听那男人大喊一声:“小六!是小六吗?!”
接着一个孩子大哭起来,许仙忙回头去看,见男人抓着一个孩子的肩膀使劲儿的晃,双眸圆瞪,那眸中布满血丝,一看便知几夜没合眼。孩子在他用力的摇晃下,手里的零食掉在地上,顿时嚎啕大哭,可那男人却视若无睹,一直抓着孩子摇晃:“是小六吗?!是我们家小六吗?!”
那孩子撑着身体,不住哭喊:“不是!我不是啊!我不认识你……呜呜!你放开我!”
许仙一听,忙跑上前去,抓上孩子包进怀里,对男人大喝:“先生!就算您要找孩子,但也不能随便抓别人家孩子啊!他都说不是小六了!”
男人大惊,瞪大双眼瞧着许仙:“你怎么知道我丢了孩子?!你是谁!你是把我们家小六抓走的吗?!你到底是谁!”
男人说着就去抓许仙衣襟,许仙把孩子护在怀里,始终不松手,只皱眉对男人说:“你鞋底有四处奔波的痕迹,衣裳也没心思缝补,甚至没心思去换,想必家中女眷也是操心此事,才没注意您的仪表。你眸中生血,必是夜不能寐,神情紧张必是人心惶惶。如今见到想象的孩子就发了癫狂,想必思念成疾……但您得知道,这并不是您家的孩子啊!”
男人依旧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许仙只见了他一面,便已猜到他的情况,当即大喝:“你知道什么?!我家孩子都丢了两个月了!我怎么都找不到!我家婆娘眼睛都快哭瞎了!”
许仙看他的样子,心中也不免怜悯,男人看起来足有半百,却能看错这样小的孩子,想来是老来得子,如今又丢了,还真是……
许仙知道自己心细,也希望能替他发现点儿什么,便问:“敢问先生,您家小六,是何时丢的,什么情况下丢的,您尽量说的详细一点,看小生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男人提起这事儿就一脑门官司,也不知道回想了多少次,所以说的格外清楚:“两月前,我带着婆娘和小六到集市上玩儿,小六说要吃鸡腿,我就买了一个给他,他吃着说手脏,我那娘们儿又忘了带娟帕,就到隔壁摊上买了块棉布,给他擦嘴,吃完之后小六说要喝枣汤,我们就去东集市买枣汤喝,可是喝着喝着,我和婆娘脑袋就一阵晕呼,接着就趴在摊子上睡着了!醒了之后我家小六就不见了……哎呀!都怪我!都怪我啊!呜呜呜……”
大男人,就这样当街坐在地上,抓着自己的头发,抽着自己耳光,嚎啕大哭。
孩子,果然是父母的命。
许仙悲愤之余,再回想男人的话,想要再问他什么,但瞧他哭成这样,也不忍再问,随即衣衫一撩,竟陪男人坐在路边,等他哭声稍减才问道:“先生,据我所知,那东集市并没有卖枣汤的,您为何会刻意跑去那里买?”
男人抹了把鼻涕,道:“小六丢前一段时间,东集市多了个摊位卖枣汤,这枣汤香甜,每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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