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追上了“灵岩山”。
如今,许仙看着手里的银丝,不禁弯唇一笑,回想着白福的话,他明白白福的意思,什么“吸干精血”,什么“道行飞升”都不重要,唯有一句:“白素贞不是他的对手。”才是言传的重点。
连白素贞都不是花碧秦的对手,那小青去追玉面狐狸,岂不是以卵击石?
许仙应该担心吗?是的,可若是别人说出这话,许仙想必早就不淡定了,但这是白福说的,他也就无需操心了。
白福会去帮小青的,许仙无比坚信着。
只不过这玉面狐狸……呵呵,多情,还真是世间最可悲的东西。
听过雨声,许仙悄然将银丝别回腰间,转身来到后厨,端了一壶镇好的薄荷茶,向前厅房中走去。
但路过白素贞门前,许仙微微蹙足,听里面鼾声阵阵,他弯唇一笑,心说这丫头无论何时都能睡的香甜,果然……没心没肺!
下雨开档,药铺也没什么人来,许仙给吴人杰斟满一碗茶:“师叔,您歇歇。”
吴人杰见他就笑,道:“刚才听掌柜的说,小三宝一早就窜到仓房去了,你也知道,他平常躲白姑娘才会到哪儿去……也就你,打就打吧,下手那么重,要不是白姑娘昨儿晚上送棒疮药去,那三宝的手可是要淤血了。”
许仙面不改色,倒是直言不讳:“三宝僭越,该打。”
“僭越就该打吗?”吴人杰一瞥眼:“若僭越该打,那白姑娘早就被陈大人打死了!她在公堂上,哪会不僭越?”
一句玩笑话,笑笑就完了,但许仙却趁着吴人杰提起陈伦,便接话道:“师叔,那陈大人的病……”
话说一半,吴人杰便抬眼瞧他:“陈大人的病?陈大人怎么病了?不是进补即可吗?”
许仙放眼四周,见确实没什么病患,只有几位常客来抓药,这才放心道:“陈大人无子,而非陈夫人之故。”
一语道出,吴人杰就懂了,他眉宇一皱,摸了把胡须,等参透其中关翘,便弯唇一笑:“陈大人乃是知府官员,这事儿若传出去确实有伤官家颜面,你没让陈大人看方子,这事儿,做的好。”
许仙低首:“师叔谬赞。”
吴人杰点点头,无论多少次去看许仙,都觉着他天资聪颖,乃可造之材,若不是被人诬陷惨遭发配,想必他在杭州,已是大有作为。
茶过半巡,许仙趁吴人杰整理脉案时,问道:“师叔,之前您说过,那玉面狐狸和白姑娘之事,可否与徒儿再说一次?”
“嗯?”吴人杰微愣,怎么好端端了,他会再提这样的事儿?
许仙浅笑:“哦,徒儿是怕那狐狸再回来滋事,想防范于未然。”
吴人杰听闻,便随口回着:“这事儿啊,那丫头也没说的太明白,只说那狐狸爱美,在城门前对她出言不逊,且穿着……穿着华丽,又华而不实,那丫头教训了他一通,怕是之后就被盯上了吧!要说玉莲也是无辜之过,被那狐狸利用,附了身子。”
许仙转转眼珠,将经过在心中梳理,随后点了点头,再与吴人杰寒暄几句,便借故到东市看医书,出了药铺。
……
东市北头有几件书屋,市面上能见到的书这里都有的卖,但许仙却绕过正经书斋,反倒进了一家又小又破的书屋。
爱看小书的都知道,这家小书屋没有名字,老板是个瘦小的中年男人,这男人爱藏书,至于为啥要“藏”,想必人人皆知。
许仙一踏进门槛,店里的小二便迎了上来:“小先生可是买书?”
许仙点头。
小二眼睛一斜,笑的流里流气:“您看,您是要……什么书啊?”
许仙听的懂这话,但没打算要小二所表示的那种书籍,只管往前走,盯着书架道:“随便转转,我倒是对鬼神妖传的书籍,很感兴趣。”
“呦!那您来巧了!”小二活到,忙将许仙引到一处典籍架前,拿下一本文摘,道:“这个呀,是咱们东家细选出来的文集,这里面可是记载了多种神话传说,您瞅瞅,可看得上眼?”
许仙拿在手里瞧,见书面上三个大字:“伦伏妖”。
他装作随意翻翻,顺口问:“可是什么妖魔都有记载?”
小二赶紧奉承:“可不是嘛!您瞧这多厚实啊!还是手抄本,自然是什么都记着的!”
“嗯,那就看看。”
“哎!您看看!”
说完,许仙拿出钱袋:“怎么卖?”
“一两银子。”
“一两?!”许仙微怔,这似乎,贵了点儿。
小二打笑,赶紧道:“手抄的呀!您看这纸,保证您存多少年都翻不坏!再看这字,蝇头小楷,厚书配小字,可见内容丰腴啊!”
许仙无奈,丢下一两银子拿书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