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她反悔似的,一路保送着来到了衙门。
此时的衙门口,排满了等着过堂的大夫,有的心慌,生怕见大人说错了话。有的兴奋,只盼着在大人面前争脸。有的事不关己,只觉自己医术一般,想必大人也看不上眼。有的私下讨论痒症,一心求个明白。
而吴人杰却拉过白素贞说:“一会儿你上公堂,一句话都不要说!反正你是冲着汉文来的,只需守在汉文身边即可,可记着了?”
白素贞眉眼一挑,勾唇道:“吴伯伯,你可真聪明啊!连我家妹子都没懂我的意思,您就明白了?”
吴人杰撇她一眼:“这还不明显?许仙躲了你大半月了,如今要去公堂,他不得不现身,你若不抓住机会与他多说几句,又待何时?”
白素贞禁不住为他竖起大拇指:“厉害!不愧是我的大龄男闺蜜!”
虽然吴人杰听不懂这话,但还是白了她一眼,想也知道这姑娘嘴里吐不出象牙……
但是说起白素贞的妹子,又不得不佩服人家这智商。她眼瞧着白素贞划开了自己的手臂,接着又给治好了。小青脑袋一懵,心说自己的任务是不是完成了?等白素贞跟着衙役走后,她眨巴着大眼儿看了看掌柜,又瞧了瞧学徒,觉着没自己啥事儿了,便慢慢悠悠的来到后院,把自己那染血的胳膊洗了洗,就回家了……
哎呀,这个心大的呀……
回头再看白素贞,她才不管衙门要做什么,只来到许仙身边,顶了顶他的肩,道:“哎,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你还不是得出现?何必呢,以后可别藏了,早晚还得见我。”
许仙也不回话,只等着衙门传召。
白素贞也不逼他,抱着肩膀与许仙同行,他躲一步,她就跟上一步,膏药似的甩不掉。
但白素贞眼尖,偶尔也能在许仙眸中捕捉到一丝笑意,那笑有点儿甜,也有点儿窃喜。
许仙果然不是很会演戏,若真是讨厌白素贞,眼里总会带着反感吧?可是每当她接近,他眸中散发的味道,就变的甜蜜。
眼睛,骗不了人。
辰时三刻,衙门大门开了,苏州知府师爷是个老者,年过半百,穿着一袭长衫,在腰间系了一条锦带,配了个青松玉坠,扎圆头髻,留着一寸络胡,他爱笑,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儿,他嘴角都抿着一丝笑意,打人前一站,开口道:“陈大人请诸位进去,但请诸位修身,莫要拥挤,也莫要大声喧哗。诸位,请。”
人潮涌动,有几位胆怯的向后让了让,请那些爱出风头的往前走。
白素贞趁乱,一把抓了许仙的手,没等他做出反应,又加了一句:“人多,我怕丢!”
许仙悄悄看她一眼:“我不怕丢。”
白素贞嘿嘿一笑:“我怕我丢……”
无奈,许仙只好抓着白素贞的手往里走,不过他怎么抓的那样紧,就不知道为什么了。
衙门正堂不大,现在又挤了这么些人,更显得严丝合缝,陈伦出得大堂,却没在堂前坐下,径自来到人群中,摆摆手示意安静,便说:“今日请诸位来,倒也不为别的,那痒症想必也都知道了,那病因查不到,也无法对症,本官建议成立三皇祖师会,集合诸位医者,一同商量出对策,诸位感觉如何?”
不必问,知府大人说的话无人敢反驳,只是见风使舵的人很多,趋炎附势的也不少,除了喊着以陈伦马首是瞻之外,更有人大胆的问了一句:“陈大人,成立三皇祖师会简单,可这会首一职,陈大人可有人选啊?”
陈伦在苏州做了十几年知府,自然对城里的名医有所了解,除了吴人杰以外,也确实有几位排的上号的杏林圣手。
郑泰生,行医三十年,忠厚长者,医术超绝,苏杭一带声名远播。
张德安,妙手回春,单是赠匾已堆积成山,苏州城等他瞧病的一位难求,清晨医馆未开便已排起长队,只等请他把上一脉,求得心安。
此外,才轮的上吴人杰,尽管吴人杰也是苏州城知名的大夫,但比起前两位,还是略有小疵。
陈伦扫过众人,眼神在郑泰生处停留的时间最久,白素贞顺着他的目光去瞧,不禁揣摩陈伦的心思,就在陈伦道一声:“会首之职至关重要,既然成立三皇祖师会,这会便一直存在了,所以这会首,还得请德高望重的……”
话没说完,白素贞突然大喝一声:“还得请德高望重的人让贤才是!不能因为年纪大就当官儿啊!”
这话一出,吴人杰死的心都有了!他不是交代白素贞了吗?!别说话啊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