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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双手微微颤抖,“她……为何要这做?皇兄一生坦荡磊落,怎肯做这样的人?”
阿蓁解释道:“这只是重生之中出现差错才会变成邪魂修罗,如果重生顺利,他只会变成一个有强大能力的活死人。”
“重生出现差错?是什么样的差错才会导致皇兄变成邪魂修罗?”平南王问道。
阿蓁看向冷逍阳,冷逍阳摇摇头,“其实,我对这一方面涉及不多。”
换言之,他并不知道。
“法术的干扰,天气的异常。”阿蓁道。
“那就是,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冷逍阳看向阿蓁。
阿蓁苦笑,“我们不能破坏,还要保护,所以我今日会布下阵法,防止任何的干扰,但是,天气的异常突变,是无法防御的,不过想来这八九月天气,也不会有什么异常了。”
“然后呢?就等着他重生成功?”苏南王站起来,一脸的悲愤,“不,皇兄不会愿意成为这样的人,这样活着,有什么尊严?”
“不,如今他的尸体只是在养的过程,过半月左右,便要召唤他的灵魂归位,到时候,我有办法让他的灵魂不受召唤离去。”
这就是阿蓁为什么要取绸巾的原因,绸巾凝聚了先帝与先皇后最后一口气,可以凝成一句话,做当头棒喝,让苏南王不受邪法驱使,转身离去。
只要魂魄不入体,仪太妃和他背后的人做的事情就白费了。
全程唯一没有变过脸色的,就是冷君阳。
他从原先的不相信到现在的毫不怀疑,过程似乎没有曲折挣扎,他相信阿蓁,也相信重生不会成功。
而且,他心底有一个笃定,就是想来子熙也不会愿意这样,所以,阿蓁最后的法宝,一定可以让子熙离开。
说了这些之后,许久都没有人说话,各自都在震骇当中,心底思绪翻滚,难受堵在胸口,无法纾解。
阿蓁去布阵法的时候,冷君阳站在廊前,不知道凝眉思考些什么。
冷逍阳走到他身边,兄弟两人已经许久没有单独走到一切,没有单独说过话了。
而冷君阳也想过,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来跟自己说话,他是毫无办法的,这个弟弟,曾是他宠入骨髓去的人。
“见到母后了吗?”冷逍阳的声音,透着无尽的寂寥,和之前那个只知道嬉笑的浪荡子完全不同。
冷君阳身子屹立不动,眸色却有片刻的变幻,他静静地回答:“是的!”
“真好!”冷逍阳低低地说,“真好!”
冷君阳没说话,好?真的好吗?十二年再见,她躺在金丝楠木棺木中,他只能痴痴地望着棺木,中间隔着岁月,隔着生死。
“你还是不想为她报仇,是不是?你始终是期盼着他有朝一日,把你唤到跟前,亲切地喊你一声皇儿?”他的声音变得讽刺而尖酸刻薄。
冷君阳依旧没有说话,木然地站着,眸光冷凝,盯着廊前那一株高大的金桂树。
满地皆是金色细碎的桂花朵儿,仿若指甲般大小,有风吹过,桂花便又簌簌落下,仿佛在两人心中,下了一场悲惨而心酸的金色的雨。
“总有一日,你会后悔你今日的按兵不动!”冷逍阳冷冷而去。
冷逍阳神情倏然地冷,眸子里有恨意夹着冰渣子射向皇城的方向,他何尝不想报仇?但是,他可以怎么做?杀了他吗?褫夺皇位?那一位同样是他的至亲,同样有份赋予他生命。
皇祖母给他火令军,不是让他反,只是让他有自保的能力。
当然,如果真有那一天,皇祖母也不会怪他,因为那一定是不能不反抗的时候了。可如今,还不是时候,他也不能拿十几万将士的性命做赌注,他是军人出身,杀戮无数,却是不轻易损兵折将,生命在他眼里,比一切都大,尤其,不仅仅是他自己的生命,还是别人的生命,一日还有回
旋的余地,他都不会让杀戮在民间开出罪恶的花。
平南王在冷逍阳走后,来到他身边。
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为难,但是你也不要怪逍阳,他对皇兄,恨之已久。”
“我有什么资格怪他?”冷君阳苦笑摇头,“他或许是对的,我也觉得我会有后悔的一日,但是,他生我养我,生养之恩,大于天,至少,现在我还做不出来。”
“我明白!”平南王苦涩地道,“其实,自从你母后走后,我也不明白你父皇到底在想什么,曾经那样深爱的女子,移情也就罢了,逼得她最后以这样的方式了结生命,也不善待你,他是疯了啊。”
“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逍阳是知道的,但是他不会说。”久久,两人便都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