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何曾有这个胆量,敢夜半一人出行呢。
她挑灯,一步走一步,夜里竹林沙沙作响,极惬意的声音。
眼见着远处的光亮在面前,她加快了步伐,心里这一时是欣喜的,他就在眼前,看见了他,觉得什么都好了。
只是下一刻,她停住了脚,卡在喉咙里的声音也喊不出来了,立在原地,再不能回神。
玉沁这个丫头性格温顺,月已升的高,她还在这里种花。
初一看,这一场景让他想起多年前的光景,多少年了,也是这副模样,曾有人屈膝在月华的笼罩里,为他泄了一地的温柔。
这便是真的有些相似了。
“才寻了你回来没几日,在府外的宅子也不愿意住,却不闲着,这时还做这些辛苦活做什么,过来洗把手,该歇下了。”
“莫急,我就差埋一埋了。”
她蹲在那处有多久,他便在外头站了有多久。
多时,地上的人行事毕,轻柔说话,“你不知道,日里的光太强了些,我担心它一时受不住,早些埋了它,或许明日它才算有了归属感,会好些罢。”
近处葛思珉听见,抿嘴却是笑了笑。
地上人骤然站了起来,许是蹲的时间久了,一个不留神,这个时候身子不稳,就要倒去。
葛思珉便接了个她满怀。
新来的姑娘?
眼神骗不了人的,他就站在月色下,模样温和的让周遭万物黯然失色。
还看什么呢,再看下去,就不是话问不出来,怕是行动也控制不住,不做一个举止无礼的人,才是她的性子啊。
扔了灯笼落地,怎么今日月色这样好呢,什么都看得见,下山的路也瞧得清晰,怎就留她一个人,偏偏是暗色的。
扶稳她是必然地,却顷刻收了手,“可好些?”
“大抵是这样,不是什么大毛病,总时而头晕,算不得什么。”
“嗯。”
玉沁抬头看他,既是岁月沉淀的原由,眉宇间也俊郎的很,心跳的便不正常,“也无事了,我这便回屋歇着去了。”
周遭人走罢,他依旧停留此地,不知是看什么,看完又是一番时辰。
从小片花地走出去,与近来的三千说话,“就留这一片地,回头她说起来,你直言,我如今见不得花过艳,叫她少养些。”
“是。”
挪步回正厅,身后三千犹豫,还是戳了戳东流。
东流瞥看他一眼,喊,“三爷,三千还有话想对你说。”
三千就睁着眼睛,看着这人似耍脾气般,从自个儿身边一步一步走远了。
“什么话?”
“哦,不知道要不要说,”提起,三千直觉为难,“是下头的苏姑娘,我看见她上山来了。”
前头行步的人霎时停住脚,回转身来,自己都不知脸色有多欣喜,“她来了。”
提提衣角,神色又暗了下去,“且去看一看。”
“等,等一等,”三千直觉不错,他硬着头皮讲,“不过苏姑娘现下已经走了。”
走了?
他便又放了衣角,“走了也好,也好。”
“三爷。”三千觉得还是一鼓作气说完最好,“苏姑娘也是走了没一会,就是,就是在你与玉沁姑娘说话的时候走的,扔了灯笼,摸黑就下山了。”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