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了!
也没等僚属通报,谢沛南一头撞进了公事房,将卷子往范铭面前一摔,“你这是什么意思?”。
范铭对于谢沛南此来早有准备,要不然他也也不会退这卷子了,但直到低着头将手头这页案卷看完后,他才慢慢抬起头来。
见谢沛南望着录事房里的摆设一脸不甘的样子,范铭微微一笑,心中暗道姓谢的也只能怪你的出身不好,谁让你是谢主簿的侄子,不拿你开刀还真让别人以为自己是软柿子,想在衙门中混下去总不能什么事都靠知县大人撑着。
“谢手分有什么事?”。
谢沛南针扎一样从周围的摆设上收回了眼光,从前卜县丞在这里办公的时候,这间房是属于他的,窗沿上的那两盆花儿可是他眼看着一点点抽枝开花儿,以前他每天进公事房之后,总是要先给这两盆花儿浇上水,若再有空闲时间,就会拿上抹布一一把叶子好生擦上一遍,直到擦的绿油油的才好,可现如今,花儿开的跟以前一样艳丽,但这间公事房中的主人却……
因着这两盆花儿,谢沛南胸中的怒气更盛了,刚才从僚属嘴中听到手分三个字后,他就知道事情的缘由所在,这个范铭分明是在报复中午骂他小白脸儿,倒贴吃软饭的事。
“什么意思?”,谢沛南黑着脸拍着卷子道:“你凭什么退我地卷子?新来地就该好好打听打听。这县衙里以前什么时候要分春秋两季合算了?”。
“以前是以前”。尽管谢沛南因为气恼语速又快又急,范铭却没有半点变化,不高不低的声调稳稳的拿捏着道:“至于为什么退卷,林手分还不知道?”,嘴里说着,范铭将手边儿的那份文告给拿了起来。
谢沛南见范铭拿起了这份文告,差点没气背过去,但嘴里兴师问罪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应天府有三司使,分为盐铁﹑户部﹑度支三部,其中的主司户部司的职责是“掌天下户口、井田事”,也是这份卷子归档后最终要送地地方,有感于地方送来的案卷为各州总和,统计量非常大,为了减轻应天府的工作负担所以严格要求统一格式,而且要分春秋两季合算,以随时监督地方的政绩,三司专门发过文告,上面有明确的条款要求地方上合算精确。
但要求是要求,真正做到的可谓是少之又少,这情况就跟后世各地财税局要求做两份帐一样,一份正式统计数据,一份则留着内部审核,格式上和统计方式上也就没有要求那么严格。
事实上这份文告真正的约束力几乎为零。当初谢沛南收到后也全没当回事儿地扔到了一边儿,没想到今天范铭却拿这个来治他了,但事实虽然如此。却没法儿反驳,毕竟这是三司使主司下发的文告,而范铭现在的举动就是在执行三司文告,你能说他错了?
至于攀扯其它几份卷宗,谢沛南就算再火大,这个主意也只能是一闪而过,他心里知道,只要他敢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