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里满是感慨,这段儿江水平稳,放了风帆的老何任船自流,弯腰从揭开后船板上的舱板里拎出了几块垒石,一口锅子,除此之外还有些别地物事并一个大大的红漆葫芦。
将这些都摆好之后。..老何最后拎出了一尾三四斤重还在活蹦乱跳的鲤鱼,剖鱼、生火。煮鱼,不愧是在船上生活了三十多年,老何做起这个来端的是熟练地很,不一会儿的功夫,江面上已飘起了一蓬炊烟。
“自家酿的浊酒,尊客尝尝!”,范铭接过老何递来的酒碗,见这酒于微微的浑浊中透出青碧之色,呷上一口,酒味却比酒肆里的还要浓些,最难得的是那酸酸甜甜的味道最适宜盛夏饮用,“好果酒!”。
“来往地客人只要喝过地都这么说呢!”,端着酒碗的老何捋了一把酒水淋漓地胡须哈哈笑道。
一口气将碗中的酒浆饮尽,范铭也不待老何再让,自拎过那大肚子红漆葫芦又满斟了一碗。
你一碗,我一碗,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下去了半葫芦果酒,眼瞅着前方江天处西下的夕阳将江天连接处映出一片残红,而锅子里也已咕咕嘟嘟作响,眼见江水肥鱼就要熟了。
这老何的就虽然远不如自家再蒸馏的酒浓度高,但也架不住喝的太多,加上黄酒后劲足,加之迎面江风的吹拂,这酒意上涌的更快,坐于船上,手端酒碗,看着身前滚滚东去的江水,身畔抚须而笑的白发船夫,此情此景只让范铭胸中萦荡的都是那水泊梁山里那首脍炙人口的好汉歌:
碗中酒尽,直觉胸腹间气涨不已的范铭没再斟酒,起身到了船头,开口处便循着记忆中的调子夹杂着京剧唱法把这歌唱了出来:
大河向东流啊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咳咳参北斗哇
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不分贵贱一碗酒哇)
说走咱就走啊
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咳咳全都有哇
水里火里不回头哇
(一路看天不低头哇)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嗨呀依儿呀唉嗨唉嗨依儿呀
嗨呀依儿呀唉嗨唉嗨依儿呀
范铭在酒意的催逼下放声而歌,一首再平实不过的歌词硬是给他唱得气势翻涌,虽合着后世的调子,但其中的情味却是全然不对,直到后面,尤其是复沓连环的最后一句时,在泄尽了胸中因酒意催逼起盛气。
油然想起自己所处的地方。
后世里的种种,少年时遭受的冷落,金鱼地不辞而别。穿越的荒谬,穿越初来家人的艰辛等等等等,真实也罢,荒诞也罢,人生不过百年,而这百年人生终有一日必将随着这滚滚东逝的江水一去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