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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答,默了默问:“我过几天还是得去美国,魏进的事没出结果,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护照可以加急办,签证我也能找关系。”
阮喻原本就想找他聊这事,一听他主动开口,毫不犹豫答:“好啊!”顿了顿又转过身说,“护照我有啦,你帮我安排签证就好。”
许淮颂在美国的关系网确实厉害,阮喻这签证不是走的后门,而是坐的“飞机”。
直到几天后拎着行李上车去机场,她还觉得快得没缓过神,不过心情倒梳理得开朗了一些。
其实有什么好踌躇的?从现在开始认真考虑未来也不迟,与其闷头苦想,不如走走他走过的路,看看他有过的生活,也许就豁然开朗了。
杭市的九月依然燥热,阮喻坐在副驾驶座吹空调,吹得闷了,把车窗打开,趁红灯时间伸手探了下风,说:“旧金山跟这儿气温差那么多啊。”
许淮颂这次叫她带了几件线衫和风衣外套。
“早晚会有点凉。”他看她一眼,“开车了,把手伸回来。”
阮喻“哦”了声,望着前方路况,发现一溜的车排成长龙,移动缓慢,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
“来得及,开过这段就好了。”看她想吹风,许淮颂关了空调,不疾不徐开着车,再过小半个钟头,周围车流量果然少了很多,尤其上了跨海大桥后,前边的车还见得着车影,后边就稀稀拉拉几辆了。
阮喻回头望了望,问:“今天周末,大桥这么空?”说完不等他答,又“咦”了一声,“你驾照才多久,不能上高速吧?”
许淮颂看看她:“你不是驾龄七年了吗?”
哦,实习期司机,在老司机陪同下是可以上高速的。
阮喻瞥瞥他:“其实你是因为这个才带我一起的吧!”
许淮颂笑笑,没有说话。
一路驶过十几公里,因为大桥上车速比较快,海风渐渐大到糊脸,阮喻扭头关了大半车窗。
后面没见车来,倒是前面落下一辆开得很慢的黑色宝马。
估计是卡着最低车速,跟车跟得人怪郁闷的。
许淮颂看看时间,打了转向灯借道超车,与它平行的时候,阮喻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车主。
接着浑身一僵。
许淮颂已经开车超到前面,注意到她神情不对,问:“怎么了?”
“那辆车上好像是魏进……”
一瞬间擦肩而过,她不敢肯定,但这人的长相确实犀利得让她格外敏感。
许淮颂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李识灿前几天不是说他要出国吗?估计也去机场吧。”
阮喻点点头,透过后视镜又朝后望了一眼。
这一望,就发现宝马车车速时快时慢,路线开得歪歪扭扭,时不时压到隔壁车道的线,然后又险险转回来,像喝醉酒了一样。
她刚要问这是怎么回事,就看同样在望后视镜的许淮颂皱起了眉头。
他问:“我们上大桥之后,后面来过几辆车?”
阮喻刚才确实一直在奇怪后面的路况,说:“就两三辆吧?”说完又疑惑起来,“这么说来,逆向车道那边,好像也一直没什么车过来?”
许淮颂眉头皱得更紧。
她愣愣眨了眨眼,领悟过来:“难道是在我们上来之后不久,大桥两头就封道了?”
这个路况实在不对劲。除了封道,应该没有别的解释。
但是好端端的为什么封道?
从许淮颂格外严肃的神情,还有后面宝马车的诡异里,阮喻似乎明白过来什么,攥紧了安全带。
她的目光一直瞟着后面,过了会儿,看见魏进忽然加速,把车开了上来。
“他这是想干什么?”阮喻忍不住嘴唇打颤。
许淮颂关上车窗,把她攥着安全带的手掰下来握在掌心,说:“我在,不会有事的。”
她低低“嗯”了一声,看宝马车加速到与他们平行的位置,死死目视前方不敢偏头。
许淮颂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往右看,跟魏进对视了一眼。
一眼过后,宝马车开始减速,又落回了他们后面。
似乎刚才加速上来,只是想确认这一眼而已。
许淮颂保持匀速继续前行,说:“他车上副驾驶还有个女人,表情不太对。”
阮喻紧张地问:“会不会是人质?”
“可能。”
所以恐怕真是碰上警方临时的缉毒行动了。
阮喻心跳加快,望了一眼桥下波涛汹涌的汪洋大海。
大桥两端封道,桥面上六个车道,只有寥寥几辆还没通过的车,像成了一座孤岛。
她干咽了一口口水,下一刻,见逆向车道那边飞快驶来一辆鸣笛的警车。与此同时,后视镜里,宝马车换档倒车,急速后退。
魏进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把一件橘色的衣服往身上套。
一瞬电光石火,阮喻明白过来。
大桥两端堵死,他在穿救生衣准备跳海!
隔离带另一边的警车步步紧逼,宝马车打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开始逆向行驶。
许淮颂抬眼,忽然说:“坐稳。”然后同样逆转车向,追了上去。
阮喻一把拉住扶手。
她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从这里跳下去是魏进为了脱罪选择的冒险,也许成功逃之夭夭,也许就此葬身大海。
但许淮颂不能让他这么冒险。
十年旧案,这场行动是唯一的突破口。
许家、江家、王家全都在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魏进不能死。
他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把真相还给所有人。
许淮颂看了眼隔离带外的警车,以距离魏进更近的优势,踩下油门,一路朝他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从杭到沪不用经过跨海大桥,这里是剧情需要,所以没按现实考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