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里面请。”
张员外正坐在屋子里召集下人们训话:“眼下琅琊县大灾,非是我张启瑞心狠。实在是我张家养不起你们了,这里是每人二十两银子,你们自谋生路去吧。”
“老爷!”一众仆人跪了下来。
“求求老爷发发慈悲,不能赶我们走啊。外面全是灾民,我们出去就是个死啊。”
“就是啊,老爷,您不能赶走我们那!”
张员外叹了口气:“琅琊县赤地千里,张家也是无奈,钱管家,库里还有多少粮食,你不必隐瞒,都跟大伙儿说了吧。”
原来刚才那个下人姓钱,他出来说道:“老爷,库里的粮食供不起这么多人吃的,不出一个月,咱们也就会和外面的灾民一样无以为继了。”
张员外拍着桌子:“听听,你们都听听,非是我张启瑞不近人情。你们都是张家的老人了,这里是每人二十两银子,你们都拿去分了吧。”
这张员外并不像是故意说给李浩然听的,看来张家确实也是快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李浩然站在当地,本想说的话都生生的咽了回去。
“大,大人,不好了!灾民抢县衙了!”路阿三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说道。
李浩然大惊:“快!回衙门!”
灾民抢劫县衙,似乎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可他们抢了县衙又怎样,县衙早已空了。
到得县衙外,只见无数的灾民将衙门团团围住。这些饥民都为了一样东西而来,粮食。
等他们发现县衙空无一物时,这些灾民就开始打砸。人们将愤怒发泄到朝廷身上,整个衙门被砸的稀巴烂,就连门外的牛皮鼓都被扯碎。而鼓上蒙着的牛皮早已不翼而飞,许是哪个灾民觉得这牛皮能果腹。
李浩然站了出来:“乡亲们!听我说一句!”
他不喊便罢,这么一喊。众人回过头来,人们发现了这个穿着一身官服的县太爷。
“狗官!交出粮食来!”
“对!快说,粮食哪儿去啦。不说打死你!”
这些人不再是见了官员就吓得双膝跪地,顶礼膜拜的百姓。饥荒面前就算是天王老子在他们面前,他们也已经无所畏惧。
人们摩拳擦掌,对着李浩然怒目而视,随时都会将他撕成碎片。朝廷不拨粮,人们将愤怒都发泄在朝廷身上。而李浩然此刻代表着的便是朝廷。
眼看不妙,高二拔出刀护在李浩然跟前。
这要在平时,衙役拔刀能吓住一片。而今这佩刀在饥民眼里和一根牙签的威力没什么区别。
人们的愤怒马上就要点燃,李浩然推开高二:“乡亲们,我是本县县令李浩然。本官知道,你们是为了赈灾粮食而来。可赈灾粮食朝廷并没有拨下来,你们就算是杀了本官也无济于事。本官这便去那海州府要粮,海州府的粮库肯定有粮食,你们给本官三天的时间。三日后,若是还筹不到粮食,本官就与你们一道反了这朝廷!”
此言一出,百姓们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些。有人却道:“我们怎么知道你去了海州还会不会回来,万一你跑了,我们岂不是饿死了!”
“对,不能让他走。三天,那这三天我们吃什么!”
“就是,老子已经四五天没吃什么东西了,这三天还能不能挨过去都说不上,不能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