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员外家西边,是一座残破的茅草屋。屋子陈旧灰暗,就连屋顶的茅草也是经年未换新,显得更加衰败。
还未进屋,屋内便传出一阵阵的咳嗽声,以及伴着一个男人的说话。
“娇娘,我的病别治了。花这许多钱,咱就是砸锅卖铁也不够啊。你讹了周员外家这许多银子,咱们于心何忍。”
“相公,你的病本就是因周员外而起,怎算得上是讹诈。再说就算是讹诈,老娘我也认了。只要是能给你治病,让我杀人我也干,天底下所有罪恶加在我身上我也不在乎,奴家只要你能活着便好。”说到最后声音已带着哭腔,正是沈娇娘的声音。
众人在外面听的神色黯然,南宫怜儿更是后悔那日对沈娇娘是不是下手狠了一些。
而赵桓更想,堂堂大宋竟然连周世宗的后人都没有照顾好。让他们栖身这么一座残破不堪的茅屋内,这是自己的失职。这破屋不下雨还好,一下雨怕是得四下漏水。
‘吱呀’一声,赵桓推门而入。南宫怜儿他们跟着也走了进去。
沈娇娘正在给床上一个男人喂药,想来这就是那柴大中了。
她看到突然有人闯进自己的家。再一看是那日在颍昌府衙追打的那几个人,还以为他们是来寻仇的,吓得手里的药碗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沈娇娘站在柴大中面前伸手拦住众人:“你,你们想干什么!”
赵桓打量着这个破屋,屋内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唯有正堂上摆着一个早已锈迹斑斑的铁片,想来这就是太祖御赐的丹书铁券了。
赵桓拿起丹书铁券仔细观察,只见上面写着凭此铁券,刑不可加,罪不至死,大宋后人需善待柴家子孙云云。
“你,你们放下它!”沈娇娘大叫,若不是惧与南宫怜儿的淫威,她早已扑上来将赵桓撕了。
赵桓心中大痛,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本该是他们周家的后人。不曾想自己现在锦衣玉食,至高无上。而这个柴大中竟然过着如此寒碜的生活。
赵桓轻轻放下铁券,从怀里掏出几锭金子:“沈娇娘,这是我送给你的,你赶紧拿去给你相公买药。”
沈娇娘也来不及询问原因,她一把抢过抱在怀里,脸上充满憧憬与喜悦。
赵桓等人面面相窥,无不黯然神伤。
过了半响,沈娇娘这才醒悟过来:“你,你们……”
赵桓在旁边一张黑漆漆的破桌上坐了下来:“有为!”
曹东升走了过去,从怀里掏出笔纸墨砚平铺在桌子上。
赵桓在纸上一通书写,写完以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大印。曹东升取过印泥,赵桓将大印蘸上印泥,然后狠狠地印在了纸上。
书写完以后,赵桓将那张宣纸交给沈娇娘:“你拿着这个,在大宋境内。每处官府,每个衙门,他们都会给你免费抓药。以后你家相公的汤药费都会有这些官府替你们报销。不管是人参鹿茸,灵芝仙丹,只要你想要,要多少有多少。”
沈娇娘大惊,恍若在梦中,她下意识的接过来,根本不相信这东西会有这么神奇:“这些东西就能抓到药?”
赵桓又将李茂国送给自己的折扇也盖上了玉玺,一并交给了沈娇娘:“你拿着这两样信物,现在就去颍昌府。你看那狗官李茂国他敢不敢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