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包厢,出现在我面前,把我当成和你相亲的男人。我跟你说是在等病人家属,其实那是假的,我知道你要去相亲,所以才跟着你。”
霍梁宽阔的背在发抖:“我不想让你知道这样的我,没有人能够接受。我能很好的控制自己,所以婚前体检没出现任何问题。而除了你,我无法接受这世上任何一人。你不在的时候,我也不会寂寞,这样的日子我过了很多年了。”
而只有薛小颦真正出现在他面前,他身体里那个她才会消失。
你能体会那种感觉吗?
爱上一个人,却因为自身的缺陷只能远远地看着她,连出现在她面前都不敢。可是有一天,她如同天使一般出现在你面前,那个时候,你是选择抓住,还是选择放手?
霍梁一直在抖。
“小颦,我这样的人,无法体验常人所拥有的亲情,友情,爱情,也无法感受怜悯,同情,悲伤这样的情绪。不能认可和容纳这个世界,无法适应人际交往,任何人类的感情我都没有,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是一个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的连环杀手。”
“是你把我带回了人间。”
“十五岁那年,我无法忍受父亲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有一天,我打算杀死他。”霍梁发着抖,轻声说。“我准备了绳索,并偷了足够分量的硫酸,如果那天我杀了他,我就不是现在的霍梁了。”
他本极其危险,无情型的人格障碍有着极高的攻击性,再加上他超出常人的智商——很多时候天才和疯子就只是一线之隔。是薛小颦把他从冰冷的地狱带回了人间,霍梁都不敢相信,他活了快三十年,一件坏事都没有做过。
虽然他无法理解无法体会,但他秉公守法,忠诚坚持,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他每年都会捐出一大笔钱做慈善,在路上看见流浪猫狗他会主动喂,见到乞丐主动给钱……这些都不是他本身的意识,是薛小颦长年累月带给他的改变。
“你拦住了我你还记得吗?硫酸很重,你给我打着伞,陪我说着话,把我送回家,然后说你很高兴认识我。但是你都不记得了,那是我自己的记忆。”是他无尽苦楚折磨的十五年里,唯一的光明。
而正在这唯一的光明,将他带出恐怖的深渊。
薛小颦完全没有印象了。她从小人缘好,朋友无数,乐于助人的次数更别提,哪里还记得自己曾经在下雨天帮一个人打伞还把人送回家的事?
“我没杀他,而是把偷来的东西又按照原样送了回去。可笑的是没过几天,父亲就因为醉酒溺水死亡。我拿了钱,出了国,但我一直记着你。之所以选择回国,也是因为你。你在帝都,所以我才来。”
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一直一直喜欢着你呀。
“围巾是你高中时候织的,你嫌没织好,又没耐心,就丢掉了。那时候我在你后面,我把它捡了回来。纸条是你的字迹,你用过的每一个本子每一张纸,我都想要。我得不到你,就只能这样慰藉自己。”
霍梁捏了捏眉心,他慢慢取下眼镜,漂亮的黑眸里氤氲不定。“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在你面前,我总希望自己是最好的。”
但事实上他连正常都做不到。
他们结婚半年,他就已经瞒不住了,霍梁想,也许今天都告诉小颦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不用再惴惴不安地怕她发现真相离开自己。
可他坐在床上等了很久也没等到薛小颦的回应。
霍梁的嘴角动了动,不知道是要笑还是要哭。他早就知道自己有问题,像他这样的人,除了心跳与呼吸甚至不能称之为人的人,哪里配得上小颦?
他只是个残次品。
即使是在人类中,也是古怪而不被接受的存在。
他的妄想症,他的洁癖,他对爱情的占有欲,他的世界除了薛小颦没有任何人被允许存在,没有人受得了这样的他。
爱是放手,是成全,是包容,他很拼命的想要做到,他一开始就不应该贪心,顺势让小颦误会,更不应该在误会解除后还主动提出要做她的相亲对象。
从一开始,他就应该只存在于黑暗之中。
小颦的生命里,没有他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