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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庶吉士,本朝核定的是未入流。但待遇同一甲前三相同,享受正五品待遇。每年实发白银四十二两五钱,米十二石。折合成后世的人命币,年收入也就三万来块。
这可是在寸土寸金,物价腾贵的京城啊,连农民工也比不上。
这收入,小翰林们都觉得大萌王朝的反腐倡廉工作有希望了,得点一个赞。
你徐养大是世家子弟,工资对你来说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可下人们还要养活一大家人啊!没有外水,就靠每月那点月份,跟叫花子没什么两样。
如果能够到地方上做七品知县,情况却是另外一种模样。
这下人显然是徐养大的亲随,到时候肯定会带过去。到了地方上,吃拿卡要,称王称霸,不知道有多爽。
因为每届朝考放榜这一天,下人们听说主子落地,要到地方做官,都会眉开眼笑。而听说留校做了小翰林,都会泪流满面。
由此可见,在实际利益面前,下人未必都同主人一条心。
想到这里,周楠想笑。说起来,他当初和徐养大家结盟,搞倒了严嵩一党,和徐家的恩怨早就一笔勾销了。可这个徐养大依旧不依不饶,不住寻自己晦气,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他想了想,也不客气,笃定道:“放心好了,徐年兄必然是中不了的。”
下人大喜:“探花郎此话可真?”
周楠:“废话,徐年兄今年进士科的名次都是倒数了,差一点就名落孙山。能够赐同进士出身已是万幸,还奢望点翰林,可笑不自量。”
这话已经是相当得不客气,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换以往,当面羞辱自家主人,那小人只怕要和周楠拼命。
可眼前这家伙却更是惊喜,连连拱手作揖:“多谢大老爷,多谢大老爷……啊,少爷!”
惊叫声中,下人扑通一声跪下地,使劲地磕头。
周楠一个激灵,定睛看去,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徐养大从微曦的晨光中钻了出来,一脸愤怒地看着周楠:“姓周的,你说什么,你辱我太甚,某绝不与你甘休!”
周楠哈哈一笑:“徐年兄能不能中,等上一个时辰放榜就知道了。徐朋友,我忙着去翰林院报到,可没功夫和你闲扯,咱们来日方长。”
徐养大眼睛里全是怒火:“周楠,有种你散衙后别走。”
周楠懒得和这毛孩子置气,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身后,那下人不住将头磕在地上,直磕得脑门血肉模糊一片。
这厮端起徐家的碗吃肉,放下碗骂娘。周楠就算和徐养大有隙,也瞧不起这种二五仔,自不关心他的死活。
不管怎么说,这下人的前途是彻底无亮了。
进了皇城,周楠先去吏部录了官籍,拿了派遣,然后朝东走了一段路,就来到翰林院。
抬头看去,却见,迎面是一座石制牌坊,上书翰林院三个大字,正是大学士杨一清的手笔。
又走了一段路,就到了一个院儿,匾额上写着“礼门义路”四个大字,这里正是翰林院头号首长,翰林学士的办公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