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中人,到了一定的高度,处理事情的方式和地方上已然大不相同,很多时候讲究的是一个体面。
有事,若是在县府一级,身为官员的幕僚替主家办事,说不定要和相干人等讨价还价,纠缠上半天。
见周楠很干脆的拒绝了,王师爷却不多说,就将话风一转,只同周、史二人说起风花雪月。
兴起,王师爷甚至还叫酒楼取来一把胡琴,一边拉一边高声吟唱:“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唱的正是周楠的作品。
周楠也来了兴致,提着筷子在碗上打起了拍子。
这头如此热闹,早惊动了那边先前正在议论未来阁老人选的书生们。
于是,那个林兄就和几个书生过来见礼。
这几个书生有举人有秀才,也有世家子弟,见眼前正是大名鼎鼎的周子木,都异常兴奋。
两边就将桌子拼在一起,诗词唱和了半天,直到黄昏时分才兴尽而散。
待到出了《竹里馆》雪大了些,没有风,棉絮状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旁边的小河已经结了冰,有几个少年正拿着铁钩将一块块刚取出的冰块扔在大车上。
河边有一数树白梅开得灿烂。
大约是喝了许多酒,加上心头高兴,一身热得紧。周楠和史文江也没有乘轿子,就那么在长街上边说话边走。
史文江乘这酒兴问:“舍人,严讷乃是礼部尚书。礼部和你的交道也多,方才那王先生所说的事情也不大,何不应了?青州百姓受灾颇重,如果能够促成此事,也算是一桩功德,何乐而不为?”
周楠只笑笑不说话。
史文江:“区区一本奏折,以舍人在徐阁老和袁阁老那里的地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就算两位相爷不肯同意青州知府的恳请,直接转去司礼监,让严尚书去和内相们扯就是了。”
周楠还是不说话。
史文江继续道:“官场上的事情不外是人情,严大宗伯欠了你这个人情,以后舍人未必没有求到他的时候。万事不求人的事情,也就是说说硬气话罢了。如果舍人有事要他帮忙,在下可以替你出面和王先生谈。”
周楠才缓缓道:“内阁辅臣,部院大臣,游戏规则和下面不同。文江,你看问题做事总喜欢从利益出发,须知到了他们这种地位,个人私利又算得了什么。更多的是政见的分歧,政见不同,可不是简单的利益交换。”
史文江一愣:“不就是青州受灾,求朝廷让他们以折色代替本色缴纳来年赋税,与政见何干?”
周楠正色道:“我朝夏粮秋税确实有本色折色之说,有的地方也允许有一定比例的折色银。但是,完全废除本色该为折色涉及的面太广,青州若是开了这个先河,影响深远,说不好就是改天换地之大变局。”
史文江不解,也不以为然:“没这么严重吧,舍人的话在下不明白。”
周楠:“文江,你且听我说。”
明朝开国初因为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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