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想拂袖而去,可事关自己的权位,还是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学问,周大人自然清楚,也面前算是迈进了制艺的门槛。他考中这个举人已经是费老劲了。去参加春闱,虽然说进士科的难度比乡试小许多。可即便是运气好,也就中个三甲。
三甲进士的工作安排一向不好,特别是在自己得罪了嘉善的前提条件下。保不准这胖公主在皇帝那里使死,打发自己去苏杭杨这种繁华之地做知县。发财是肯定会发财的,但一辈子都看不到升迁的希望。
那比得呆在皇帝身边,位居中枢来得前程远大?
周楠:“雷霆愚鲁皆是天恩,周楠一不小心着了贼人的道儿,以至惊吓了裕王府世子,已是死罪。陛下赦免了臣的罪过,已是感激不尽,何敢有其他奢求。”
嘉善:“自从周大人出事之后,我也留意此事。毕竟,父皇因为这件案子郁结于心。对了,父皇自从搬起西苑之后,已经许久不回大内禁中居住。朝廷大员若有事,须去西苑请示,颇为不便。因此,司礼监和内阁都在那边设有值房,每日都有一位秉笔和阁老值守。但是,我大明朝国土何其广大也,事务何其之多,若有事先报到内阁、司礼监,再派人去值房,最后再去禀告天子,实在太耽误事情。于是,吏部天官就上折子奏报,问京中紧要的部院是否也在西苑设一值房,让部堂和侍郎们轮流值守。”
“天子怎么说?”周楠心中一动,忍不住问。,
据他所知道,西苑也就是从正德年开始成为中国的政治中心,后来主要的中央机关确实都在那里设了值班室。
嘉善:“父皇是个怕麻烦的人,二十多年不上朝。感觉若有事只和司礼监、内阁商议,未免偏听则暗,有意准了。”
周楠:“这与臣又有什么关系?”
嘉善:“周大人的免职文书我派人看过,发现一个漏洞。”
周楠精神大振:“什么漏洞,还请教千岁。”
嘉善公主:“没错,周大人是被免去了所有职务差遣,但还有一个职务得到保留,那就是内书堂教习。父皇一向注重教化,又怜惜内书堂那边冬冷夏热,有意在西苑在设一间书屋,每月让内侍那里读上几天书,也好让教习们不用来回奔波。。”
“咝……”周楠抽了一口冷气,接着就是一阵狂喜。如果内书堂在那边设一书屋,我作为教习,不是就可以进西苑了,不就可以随时觐见嘉靖皇帝了。
将来我进士科就算考得不好,或者索性就考不上。皇帝你看到我天天在你眼前晃,好意思不妥善安置吗?
这确实是一个漏洞,吏部的人确实忽略了。
原因很简单,内书堂教习既不是官也不是差遣,说穿了就是翰林院学士、内阁阁老们工作之余顺便给皇家当私塾老师,属于义务劳动,属于支教。
嘉善:“这事是吏部忘记了,我是不是该提醒一下?恩,看样子周大人是舍不得这个职位,我倒是可以和陛下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