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不行贾。仁义这种东西,和咱们厂卫没有任何关系,咱们就是天家的一把刀。有义,你还是太年轻,义是你心中之蠹,做事多看看多想想,或者什么都不想才是好的。”
朱伦终于忍不住了:“天地自有正气,伯父所为,侄儿不敢苟同,也不明白你老人家为什么要这么做。动机呢,伯父请给侄儿一个动机。”
“动机,动机……嘿嘿,当初老夫就不该让你进锦衣亲军衙门,而是应该派你去刑部掌管刑名的。可惜啊,咱们是勋贵,不能做文官。”笑毕,朱希忠长叹一声:“还记得刚才陈洪所说的许绅之死吗?”
朱伦:“那又有什么关系。”他满腹都是怨气,不想听伯父继续唠叨下去。
朱希忠缓缓道:“别说都道许绅那日下药之后,陛下四个时辰才醒。他因为惊吓过度,这才撒手人寰的。其实,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许绅是被陛下赐死的。当年医院的所有太医,也被陛下一网打尽,流的流杀的杀,一个也没落下。”
朱论吓了一跳:“怎么会?”前头许太医刚因为救驾之功本封为太子太保,后脚怎么就被赐死了,连带这太医院也集体落马,这转变实在太突然。
“因为徐阶好象查出太医院有不臣之心,当时他在京任国子监祭酒。这徐阁老可是做过延平府推官、江西按察使的,经他的手不知道办过多少案子,查这事得心应手。不然,你道徐子升这二十年来为何平步青云,直入内阁宰执天下?”
“不臣之心?”朱伦心中一颤,失惊:“怎么可能?”
朱希忠:“有义,我问你,若是要弑君,谁最方便?”
不等侄儿回答,朱希忠道:“太医院,自然是太医院。人食五谷杂粮,怎么能不生病,天子亦是如此。他们有是给天子下方子的人,如果和外朝勾结,谁人监督。我再问你,我朝历代先帝寿元几何?”
朱伦:“太祖高皇帝享年七十一。”
朱希忠:“从仁宗皇帝开始说。”
朱论:“仁宗皇帝享年四十七,宣宗皇帝享年三十八,英宗皇帝享年三十八,代宗三十;宪宗皇帝享年四十一,孝宗皇帝正德天子享年三十六。”
“你记性倒没错,太祖高皇帝,成祖文皇帝且不论,马上得天下,得享天年也不意外,可后来的天子为什么都短寿?倒是咱们现在的嘉靖天子耿于女色,成天服食丹药,非长寿之相。可陛下在位四十多年,先后三次铲除太医院,如今已经五十有七,已是高寿。有义,你是个精干之人,在刑名上又有天分,难道你不觉得这事甚为蹊跷吗?”
“这……”朱伦抽了一口冷气。
“可是……可是,太医院还有徐阶同伯父你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说……啊,伯父……”朱论好象意识到了什么,背心全是冷汗。
这个时候,一阵冷风水来,满池塘都是枯黄的荷叶在晃动。
他感觉自己仿佛掉进那一池冰水中。
冷得失去了知觉。
朱希忠缓缓点头:“当年,老夫和杨慎交情不浅。可惜,议大礼之后,就不再往来。哎,老友如今已驾鹤西去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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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遇到点和码字无关的事,心态崩了,没办法写稿子。明天早晨的七点更新估计会延迟到中午。明天恢复两更,请各位书友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