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目光凄迷,久久无语。
周楠:“这些都是九公子你写的,朱兄,出本书吧,越快越好。”
九公子:“我写的,是我写的吗,我竟然能写这么好的诗词……周楠,不能这样啊!”
周楠:“九公子,你如果想要自救,不嫁给严嵩的孙子,这是最好的法子。只要你的名声起来,我保证严家会悔了这桩婚事。”
“什么婚事,我怎么弄不明白?”朱聪浸一脸疑惑。
待问明白事情的原由,朱聪浸骂道:“徐阶真是老糊涂了,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也不怕世人笑话。”
九公子凄然道:“朱兄,不要骂我祖父。”
“难道我骂他还骂错了,有将自己亲孙女给人做妾的吗?”朱聪浸一脸激愤,又骂了几句,道:“其实子木这个办法却好,或许这婚事还真这样被搅黄了。”
阿九不解:“我怎么听不明白。”
朱聪浸道:“从子木兄的这十来首诗词看,写的都是男女情爱,自然是非常绝妙的。若是从别人笔下写来,当不让唐宋先贤,可为今世第一。但是,若出自九公子之手,世人风评对你却是大大不好。”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女诗人女词人可不是什么好名声,难道九公子想做我大明朝的李易安、薛涛、严蕊甚至鱼玄机?”
阿九一呆。
是啊,从古到今,女子无才便是德,女才子三个字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话。
宋朝词人李清照诗酒风流,又是再醮之妇,和许多文人不清不楚;写出“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的严蕊直接就是个妓女。至于唐时的鱼玄机,“影铺秋水面,花落钓人头。”固然是千古名句,却是淫乱的代名词。
如果她拿周楠的诗词赢得文坛大名,今后别人怎么看她?
周楠淡淡道:“声名于我何加焉,总好过嫁给一个肮脏的东西为妾。严嵩虽然一门龌龊,可人家好歹是相府,也是要脸的。”
朱聪浸击节叫好:“妙啊!若这些诗词是男人所作,必然得一个风流才子的名声。但若换成九公子,别人只怕会说徐府女公子失心疯,作此癫狂之作,简直是不守妇道,道德沦丧,极是不堪,严家如何肯纳这样的女子进门?”
他左一句不守妇德,右一句不堪入目,直骂得阿九面红耳赤。
正要发作,听到最后,惊喜得叫道:“真的不用嫁去严家,太好了,太好了,只要不给人做妾,我的名声如何却不要紧,这事我干。周楠,倒是委屈你了,大恩不言谢。”
她自然知道这些诗词的分量,也知道文名对于一个读书人意味这什么。周楠竟然肯将这种可以传诸后世的佳作给自己,这又是何等的情分。
周楠:“如果真要谢我,就给钱吧!”
九公子:“煞风景,俗气。”
周楠心中虽然略微有些遗憾自己将纳兰性德的代表作就这么不求回报的统统抛出,可转念一想,明清文学大家也不只有纳兰容若一个,不还有龚自珍、查慎行、曹雪芹、顾炎武吗?要抄,还怕找不到人抄,无所谓啦!
这个时候,朱聪浸突然道:“不过,这本诗集,我却是不会出的。”
周楠惊问:“为什么?”
朱聪浸:“先前我不是说过吗,现在诗词集根本就卖不脱,出了也是赔本,到时候算谁的?”
阿九:“姓朱的,你不讲义气吗?”
朱聪浸苦着脸:“九公子,出一本书从刻印到出书,怎么也得上百两银子吧?这种书摆明了要赔钱,我家书坊生意一向不好,再亏本,我家娘子问起,须不好交代。还有,我这人最重规矩,天大地大,规矩最大。咱们的情分归情分,生意归生意,不能混为一谈。”
一想起老婆的厉害,朱同学打了个寒噤。
周楠:“真是个惧内的没用的东西。”
朱聪浸:“什么叫惧内,这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这是对我家夫人的尊重和爱戴好吧!”
周楠不屑道:“对,你说得都对,你的家事同咱们这些做外人的又有什么相干?你我就在商言商,这书你绝对赔不了,搞不好还能赚上一大笔,今日我就将这个道理掰碎了同你讲一讲。”
朱聪浸:“说来听听。”
周楠:“我这十来首诗词……不,是九公子的诗词不错吧?”
朱聪浸:“字字珠玑,一等一了不起的佳作,决然会流传后世……人生若只如初见,哎呀,真是好词,好,真好!”他摇头晃脑,一脸迷醉。吧唧着嘴好象是在品尝其中的滋味,恨不得周楠将这词送给自己才好。
“可这些诗词却是出自一为国色天香的妙龄少女之手,最妙的是,她还是身份尊贵的相府千金,朱兄,你知道这对那些整日幻想着红袖添香夜读书的落魄书生意味着什么吗?”
周楠最后总结:“这就是传说中的意淫,Y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