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在墙根下蹲了一会儿,观察下情况,因为怕那伙人再杀个回马枪,冷不丁地打我们个埋伏,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看了一会,没有发现什么动静,才提着枪猫着腰,蹑手蹑脚向后门跑去。
我们到了后门,伸手小心翼翼地把门拉开,忽然迎面从里面窜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难道真有埋伏?
我们三人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急忙侧身闪过,回头去看。
那黑乎乎的东西“喵”地叫了一声,瞬间消失在夜色里,原来是一只猫,让我们虚惊一场。
幸好这样的场面我们经历的多了,没有开枪,要不为了一只猫开了枪,惊动了人,那就划不来了。
我轻轻地拨开门,对他俩示意,我先进去看看,摸清情况你们才来。他俩点了点头。
我握着枪,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到了屋子中央,借着从窗口和天井里灌进来的月光,模模糊糊能看清这屋里东西的轮廓。
站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才挥手示意他俩进来。
他俩走了进来,我们三人的身体背靠背,摆成互为犄角的阵势,向楼上摸去。
走着走着,老罗忽然停下来,小声地说道:
“小心,有情况,”他弯下腰,去地上乱摸。
我们也跟着停了下来,我掏出打火机,打亮一看,竟然是一个死人,横躺在楼梯上,脑袋和胸口各有一个窟窿,鲜红的血流了一大滩。
我仔细看了下,这个人有点面熟,是阎宜山家的下人,他经常出去买东西,我在对面的银器店看到过他几次。
我脑子里第一反应,刚才那伙人真的把阎宜山一家人杀了,对他俩说了声:“跟我走,”向阎宜山婆娘的卧室冲去。
上到楼梯口的地方,又发现了几具死尸。
到了阎宜山婆娘卧室的门口,我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香荷,衣服凌乱不堪,下身的裤子褪在脚脖子上,两腿之间血污污的一片。她胸口中了两枪,身旁还有一片破碎的白瓷片,和一个托盘,鲜红的血把几个白瓷片都染红了。
香荷看样子是给阎宜山婆娘送茶的时候,被那伙贼人发现的,先强.奸,后又残忍地杀死。
这群没有人性的王八蛋,我低声骂了一句,
我弯腰把香荷的裤子和上衣扯上,给她盖好。
她虽然是阎宜山家的人,但毕竟是我同胞,遭此毒手,已属不幸,怎能忍心一个年轻姑娘这样抛尸露体呢。
阎宜山的婆娘看来也必死无疑了,我推开她卧室的门,果然看到阎宜山的婆娘趴在地上,她的身下还有两个孩子,孩子也已经死了。
很显然她生前是想极力想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孩子的,但是在那群毫无人性的人面前什么举动都是徒劳的。
一切都印证了师父的预言。
我望着眼前的一切,愤愤地想你阎宜山当初杀我全家,没有想到多行不义必自毙吗,没有想到你今日也会遭灭门之灾吗?你为日本人当狗当枪,丧尽天良,坏事做尽,日本人却连一条命都不给你留,到头来照样对你痛下杀手,还不如我呢。
我蹲下身,把阎宜山婆娘扶坐起来,用手指放在她的鼻子上试了试,已经没有一点气息了。
说实话,阎宜山婆娘的死,虽然被阎宜山连累的,但我也责任。假如我不把她的那本文稿诳走的话,日本人或许会留她一条性命。但也说不准,日本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变态野种,实行的都是烧光杀光抢光和斩草除根的政策,怎么可能会有仁慈之心。
从这些日的接触来看,阎宜山的婆娘确实是一个好人,谦让恭良,深明大义,劝阎宜山不该给日本人当汉奸。
但是她错就错在了给阎宜山这样阴险毒辣的无耻小人做老婆。
如果我要是知道那伙人下手这么快,就通知阎宜山婆娘躲一躲了。
阎宜山是我家的仇人,她不是。真可怜,他们也和我的家人一样,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老罗说:“文泽,人已经死光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撤吧。”
那个兄弟趁这个功夫从阎宜山婆娘的抽屉里拿了一把首饰和银元,他本是梁上君子出身,习性难改,讲究贼不走空,所以就捞了几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