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着火当天,你和盛夏是一直等到火被扑灭又检查了火场之后才走的,但那个时候,你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也没发现在酒缸上面有’卍’字型的痕迹。
但三天之后,有人再去打扫就发现了那个痕迹,而我们现在已经排除了是打扫之人犯案的嫌疑。
所以,这痕迹只能是这三天的空档出现的,但这三天,火场都有人看守。”
严肃着面色出声,言毓一想到自己的调查结果就忍不住地皱着眉头。
“那’卍’字符号一早就在酒缸上了。”淡淡地接口出声,言涵脸上平静依旧。
“对,是用一种特殊的涂料刷上去的,浸染了酒又被火烧过之后就会慢慢显现出来,就跟很多用来秘密传信的纸一样,但因为是涂在酒缸上,所以显现得速度要慢很多。”
点头出声,言毓顿了顿又道:“这种涂料我已经查过了,现在只能查到是从北疆一带传进来的,具体的传入渠道很隐秘,线索查到清阳城一带就断了,我已经安排人手继续去查了。”
“蔷薇和刘三那边呢?”眸色暗沉几分,言涵问道。
“他们两个没什么问题,包括最开始抓住的那个人,也同这件事没什么干系。”摇摇头,言毓有些失望。
“动作小心一点儿,不要让她知道。”脸上不置可否,言涵淡淡出声。
“你放心,他派来的人一直用诱饵钓着,没有发现我们真正的踪迹。”言毓的面色益发得严肃。
“我说她。”言涵唇角溢出几丝淡漠的笑意,转眸看向了窗外。
那只小船不知何时又转了回来,盛夏那红色的悦动身影,正同宋相宜愉快的说说笑笑,在这夏日里的阳光中益发的明媚夺目。
“四哥你放心,让谁知道,我都不会让她知道。”顺着言涵的目光看去,言毓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么多年,他还从未见过言涵对谁这么上心、这么紧张。
“你们两个现在……”笑容里攀上几分慵懒的坏劲儿,言毓挑眉挤兑着言涵,“要不要我喊她和宋家五小姐一起过来?”
“算了,她最近似乎不是很想见我。”想起上次四方街偶遇时她那躲闪回避的样子,言涵唇边的笑意默然减少。
“不想见你?怎么回事?你难道还没有同她说清楚你和唐婉凝的事情?”言毓转头看向言涵,脸上满满的都是惊讶。
“说清楚了,但是……”神色微暗,言涵将骑马那日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遍。
站在一旁的言毓越听,越恨不能掰开自家四哥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我说四哥,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单手扶额,若不是身边这个是他的亲四哥,他真想立刻掉头走掉。
“这哪里是盛夏近来不愿意理你?这分明是你在告诉她,离我远一点,好不好?我真是……服你了!”
这全天底下哪有这个样子追姑娘的?!
盛夏若是还巴巴的同他说话聊天一起出来闲逛,那才真的是见了鬼!
“但我不想瞒着她,她也不是一个应该被哄骗的姑娘。”落在盛夏身上的目光不曾移开,言涵淡漠的语气里隐隐有几分叹息。
“话虽如此,但是你这个也太……”张口结舌,言毓想了半天也得不着合适的词来形容,便也只好作罢。
站在那里的言涵亦没有言语,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娇俏潇洒的身影。
目光里的盛夏一袭红衣,悠闲轻松的趴在船舷边伸手戏水,旁边凑过来的宋相宜不知道轻声说了句什么,她那本就带笑的脸庞上更是笑逐颜开,仿佛那荷尖上初绽的粉嫩花朵,又比那花朵更加的清新动人。
纵马比肩于草场上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言涵没有忘记,那日恍惚之时,他脑海里浮现起的那一幕幕陌生又熟悉的场景。
耳畔风声啸啸,那场景中的他似是也在纵马畅行,身边一个红衣的姑娘骑着一匹毛色油光发亮的黑马,时而与自己并肩同行,时而又超过自己笑语欢歌。
他一直跟在那个姑娘的身后,他看不到自己,却直到那时的自己一定满脸是笑,从未有过的轻松快乐溢满胸膛,他扬鞭催马,想要追上那奔远的红衣姑娘,却是在临近她的时候,见到了她的回眸一笑。
只是那带笑的脸庞有些朦胧,他看得并不真切,却不知为何隐隐觉得,那个红衣的姑娘一定是盛夏,一定是彼时正与他骑马欢笑的盛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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