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将异于大羿血魂的力量慢慢勾引了出来。他不知自己体内如何会有这样的一股力量,但随着逐渐被唤醒的力量,他有了和在结界内遇见大风时几乎相同的感觉——弑杀暴戾之气变得强盛。
看着洛上严的身体有了变化,他试图挣脱铁链的束缚,那双眼眸也逐渐发出金光,朱厌便知道这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但眼下时机还没有成熟,洛上严也还需要时间,朱厌便停下手,而洛上严的身体也立即瘫软了下去。
朱厌走近洛上严,在无力垂首的少年耳边低语道:“以恶制恶。”
“疯子。”洛上严有气无力道。
朱厌随即扬声笑了出来,道:“我原本就是疯子,在你们这些以天下不争,万物和平的人眼中,我这个只望世道混乱,生灵涂炭的人,不就是一个疯子么?”
“你要我主动吸收厄难毒和大羿血魂融为一体,到时候我失控,任由毒性侵蚀,迷失心智,会作出什么来你自己都不能估计,更别说还有人能制服我。”洛上严道。
“强者本来就是不需要被制服的,只要其他人服从,你不是屈服在领主之下?”朱厌笑道,“有朝一日他真正重归天地,单凭现在这个还不能驾驭大羿血魂的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到时候你被他所杀,对我而言,也没有坏处。这次训练新兵营的原因,你猜一猜,也应该知道了。”
“他要拿秦国开刀。”
“现在则是将秦灭之。”朱厌的神情变得尖锐毒辣。
“郁旸涎和卫华都站在秦国一边,卫华又有真龙玉佩护体,你是怕最终龙蛟出自秦国,天下最终平定在秦国赢氏手中,所以才想要借助魏国,将秦国铲除。”洛上严冷笑一声,“所以这次曲沃新兵营被毁,你才会这么气愤。我没说错吧?”
朱厌挑眉,眼底尽是挑衅之色,道:“是又如何?这大争之事究竟最终鹿死谁手又有谁知道。现在龙蛟之气尚且微弱,我早作防范又有什么不对?况且领主对攻打秦国一事历来支持,如果不是郁旸涎,早在三月,魏国就已经向秦国发兵,如今秦国还剩多少实力,还尚不可知。”
“郁旸涎妨碍了领主的计划,五星封印解除之后,领主是不是就要对他下手了?”洛上严问道。
“也许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用上古神力制成的封印,即便郁旸涎的灵术再高,一个寻常凡人,如何能抵挡得住每一次灵力交锋时产生的巨大能量?这件事领主在之前就已经注意到,所以五星封印破除之后,要如何处置郁旸涎,还是未知之数。”
洛上严闻言只觉得心头一颤,这确实是一直以来被他忽略的一个方面。如果说他又血魂之力作为护盾,从而在每一次交战最后保存住了这副肉身,那么郁旸涎的灵术修为要有多高才能以凡人之力安然无恙?但以他和郁旸涎相处的这些时间看来,又根本找不到那白衣少年有任何不同的地方,究竟是郁旸涎隐藏得太深,还是就连郁旸涎自己都没有感知到这个异象?
“现在你的厄难毒还没有解除,你的命在领主手里。五星封印是一定要破的,到时候不管郁旸涎究竟是什么身份,领主一定不会放过他,换句话说,他的命,也几乎就在领主手里。我知道你可以一死了之,但如果郁旸涎落到领主手中,他的下场也许比你更惨。如果郁旸涎最终也被领主控制,你觉得这让郁旸涎情何以堪?”朱厌甚是幸灾乐祸。
心怀天下苍生的郁旸涎一定不会允许自己沦为领主作恶的工具,但眼下洛上严自己尚不足以自保,而五星封印就只剩下最后的一个。也就是说,朱厌所说的那一天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到来,到时候郁旸涎的处境就会十分危险。
洛上严的沉默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重重担忧,朱厌借机道:“我已经说过,只有强者才能让人臣服。要救郁旸涎,你就必须有能力保护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超越领主,这也是你摆脱领主,自救的方法。”
“你就不怕到时候我把你也杀了?”
朱厌似是听了笑话一般连连笑道:“哪怕今日身死,只要他朝乾坤再乱,我又会重生。但你和郁旸涎,就只有这一条命,这一世情谊了。你想清楚。”
朱厌的话犹如咒语一般蛊惑着洛上严的心,不论在此之后他被施以多严酷的刑罚,脑海中却一直都在思考这件事,郁旸涎的命、自己的自由,如果听从了朱厌的话,他或许真的可以重新主宰自己的命运,但面对可能到来的结果,他却不能不担心。
洛上严不间断的思绪在郁旸涎的一声轻唤中被打断,他抬眼时望见一座甚为古朴的山门,曲折的山道蜿蜒着向上延伸,想来他们已经闯过了璇玑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