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却已经来不及躲开修蛇的攻势。洛上严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郁旸涎推开,自己则被修蛇尾部击中后背。他即刻反手死死扣住修蛇长尾,并蕴藉真力灌入修蛇体内。
血魂之力在修蛇巨大的身体内交汇,顷刻之间便产生剧烈的撞击,刹那之间,天动地摇。巴陵以及靖渊都随之产生强烈的震动,连同允河河水亦不断涌动,波浪翻滚,漫上河滩,犹如洪水倾堤,涌向邺县。
巴陵之下,洛上严硬是扣着修蛇的长尾不肯松开,又向郁旸涎呼喊道:“先带田若昀离开。”
郁旸涎见修蛇头部正向洛上严撞击过去,遂挥手将身旁的流水化作武器重重击打在修蛇七寸之上。
修蛇七寸之处受到猛烈撞击,顷刻间便有些委顿,然而与大羿血魂之间的感应令它很快又重整旗鼓。尽管身上已因为金光之锐而布满血,并且因为血魂附着而有多处被灼伤呈现焦黑之势,它却依旧试图摆脱洛上严的钳制而不肯有丝毫低头。
修蛇被郁旸涎此举彻底激怒,便倾尽了全力要与这两个破坏自己魂本合一的少年同归于尽。
洛上严感应到魄珠受到了修蛇怨念的催动而再次散发出诡异的青光。未免对抗修蛇之路再添艰难,他再度击伤自己,以鲜血凌空画下符咒,再借助掌力推向那意欲靠近修蛇的魄珠。
血魂张开如网一般束缚住魄珠的前进,修蛇则依旧和洛上严缠斗在一处难分难解。巴陵在这样强烈的摧残之下已经难以支撑太久,郁旸涎未免最后不能带田若昀脱身,便画下灵符神咒,将田若昀包裹在设有结界的巨型水球之中,直接送出了巴陵。
稍后郁旸涎赶至魄珠之下,看着青光在血魂的缠缚之下有了逐渐减弱的趋势,他便顺势催动内息,调出自身真气,与大羿血魂相融从而共同克制魄珠之力,并试图将其摧毁。
一处巴陵,三方较量,允河之上即将被河水冲击的邺县人心惶惶。天际始终不曾散去的浓云和滂沱的大雨浇灌着本就不安的人心,嘈杂的雨声更是加重了这种焦灼的气氛。
大水围城的局面几乎没有在邺县发生,邺县中的百姓面对此时的困境亦慌乱无措。听着城外始终不曾停歇的水浪声,那种不能逃脱只能原地等死的恐惧让整个邺县陷入极度的恐慌之中。
如注的大雨就这样连续了两天,邺县百姓的惶恐在雨声和始终没有退去却还未冲入城内的洪水之中被无限放大,当第二日深夜终于雨停云散,月光照入潮湿的邺县中时,那围困了人们多时的水声也逐渐退去。
有卫兵登上城楼查看,发现河水已经退去,而城门口,正躺着昏迷未醒的田若昀。起初他们并不敢开城门,直至那昏死的少女自己苏醒过来,无力地拍打紧闭的城门,才有人将门打开。
沉重的木质大门缓缓开启,门臼转动的声响缓慢有力,犹如一只手,拨开了笼罩在邺县上空两日的浓密云层,也逐渐拂去了邺县百信心头那片难以自抑的恐慌。
两日来紧张的气氛伴随着退去的河水而消散,醒来的田若昀就像是失去了记忆一样,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甚至不记得白浣霜的出现。而田茂虚的失踪,让整个田家陷入暂时的混乱之外,也在田若昀以及族中长辈的主持下很快恢复了正常,然而那个年轻商人的下落却成了一个不解之谜。
允河西畔,白衣少年望着重新恢复平静的河水,轻声叹道:“险些就枉顾了这些百姓的姓名。”
“魄珠之力毁灭性太强,若不是你及时牵制,只怕可以毁掉魄珠,也就此废了整个邺县。”洛上严面色苍白更胜从前,双眼亦是因为身体虚弱而微微眯起,见郁旸涎依旧愁眉不展,他宽慰道,“你是在担心阴阳鱼的下落?”
“他们突然失踪必定别有原因,我只是担心他们被人利用。”
“他们是上古灵兽,虽然久居靖渊,到底还是身负灵力的。况且如今巴陵封印被破,他们也不用再镇守靖渊,如你之前所看见的,他们会放弃寻找大羿踪迹么?”洛上严轻声问道。
郁旸涎知这玄袍少年所指何意,便只是浅浅笑了一声,上前扶住洛上严道:“上车吧,是时候离开邺县了。”
洛上严握住郁旸涎扶着自己的手,抬眼注视着这白衣少年道:“还愿意与我同行?”
“没有你,如何追查五星封印,再者……”郁旸涎盯着洛上严许久,最终摇头道,“伤势有些重,你还是赶紧上车吧。”
洛上严朗声笑了出来,却是牵动了伤口,这才不得不有所收敛,由郁旸涎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离开邺县时,洛上严望着晴朗天光,方才面对郁旸涎还算轻惬的神色瞬即变得忧心忡忡,不知下一次再和那些上古凶兽相遇,他是否还有能像今日这样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