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他们正处在方才白浣霜和田若昀相见之处,但现今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今晚修蛇的气息格外明显。”郁旸涎仔细打量着周围的情况,道,“你刚刚也在这里?”
洛上严默认。
“你怎么会来这里?”郁旸涎怀疑问道。
“田若昀深夜离开红/袖馆,利用穿墙之术离开了邺县,然后就到了这里和白浣霜见了面。而且看样子,白浣霜受了伤,并且伤势不轻,方才她们……”洛上严欲言又止,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描述方才发生之事,思考片刻后才想起田若昀的话,才继续道,“白浣霜和田若昀很早之前就开始了双修。”
“双修?”郁旸涎闻言颇为惊讶。他知道有些秘术需要通过两人双修方能进行,但以往典籍中,只记录过男女双修的秘术,他还从未见过有女子双修,猛然之间听见洛上严这样说,他只觉得有些尴尬,一时之间也不知应该如何继续。
洛上严的脸色亦有些莫可名状,只是僵硬点头道:“田若昀是这样说的。而且过去田茂虚请去为田若昀看病的大夫和巫医,都是死于双修之后留在田若昀体内的毒。想来修蛇凶猛,万年怨力凝成剧毒留在田若昀体内,只是一缕一丝,已经足够致人死地,田若昀至今安然活着,想来也应该是修蛇为其续的命。”
郁旸涎取出司妖罗盘,然而此时罗盘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他不免遗憾叹息道:“修蛇果然警惕,这会儿已经没了踪影。”
洛上严心道必定是朱厌从中搞鬼,却未和郁旸涎说起,只道:“我方才听白浣霜说了一个词,巴陵。”
“巴陵?”郁旸涎道。
“依照白浣霜的说法,她的本体很可能就被镇压在巴陵之下。”洛上严推测道。
郁旸涎迟疑道:“确实有些经典古籍中出现过巴陵,然而关于巴陵是否镇压了凶兽或是居住有上古大神,它们的说法不一,而关于巴陵的地理位置也语焉不详。”
洛上严亦知只是凭借白浣霜口述的这两个字并不能带来多少实质的帮助,但现在有这点蛛丝马迹也好过他们只是围着田若昀和白浣霜转。
“看来只能再次麻烦毓泉君了。”郁旸涎道,“但我依旧担心无法确定巴陵的准确位置。”
“总之应该就在邺县附近,既是镇压凶兽之处,想必也会有结界控制,只要找到结界突破之处,应该就不会困难。”洛上严鼓励道。
于是郁、洛二人在一日一早就灵术传讯给班及幼,班及幼在两日后将所得到的消息传回给郁旸涎道:“我对比过书籍中的记录之后,有两处地方或许可以作为你们突破的地方。”
“愿闻其详。”郁旸涎道。
“虽称巴陵,然则为深壑,并坠靖渊以下。但是靖渊同时沟通了江河水域,就在邺县以东。我能给出的结果就是,巴陵不是在允河之下就是在邱水下面。”班及幼道,神色却为难道,“这两条河都很长,水域之广也并不是一两天就能探查清楚的。”
“昨夜我观察过白浣霜潜入邺县城郊树林的方向,确实是在东面,而且应该更靠近南面。”洛上严道。
班及幼在低头看过自己的笔录之后,道:“允河应该是在邺县东南的方向,邱水则要偏北一些。”
“那我们就先从允河查起。”郁旸涎道。
班及幼正为他们能有这样的线索而高兴时,裴陆予忽然兴冲冲地跑了进来,道:“有靳师弟的书信了。”
此言一出,当即引来郁旸涎的注意,洛上严亦察觉到这白衣少年神情间的紧张。
裴陆予见班及幼正和郁旸涎开着水镜,便道:“郁师弟,是不是你们那里有新进展了?”
“裴师兄,是靳师弟送来的书信?”郁旸涎直言问道,显然对书信中的内容很是关心。
“是啊。”裴陆予一面说,一面打开了书信,匆匆看过之后道,“靳师弟说他和张子目前正在秦魏两国的边境,让我和及幼放心,还说,如果郁师弟你问起他们的下落就如实回答,如果没有问,也不用主动提起。”
“秦魏边境……”郁旸涎顿时心思深沉,又问道,“靳师弟有没有提起两国边境的情况。”
裴陆予又往下看来一些内容,道:“有有有。靳师弟说,魏军陈兵河西,虽然还没有要出兵之意,但情势已经有些不容乐观了。”
“陈兵河西?谁的主意?”
“自然是公子卬。”班及幼道,“魏国主张对秦用兵最甚者唯公子卬,那些喊着要西征的不都是出于他的教唆?但是魏王始终有所顾虑,因此一直压着,然而又无奈于几乎半个魏廷想要西进攻秦的呼声,便暂时在河西安置了一些兵力,借以暂时平息那些主战派的声势。”
郁旸涎在内心稍作计划之后,道:“毓泉君,我另有一事想要……”
“魏廷若有动向,我会立即告知于你。”班及幼郑重承诺道。
“有劳。”郁旸涎道。
关闭水镜之后,郁旸涎便修书一封命人送回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