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处境只怕更难,夜十还得多担待。”
“这是必然。”
雀凛沉默了许久,说道:“我知道陵光神君的神格刚恢复不久,但我有些不解,她的力量怎么会如此不全?”
夜十看着他欲言又止,随后说道:“没什么,大概是因为用了鬼王至阴的骨头重铸神身的缘故吧。”
“不能。”雀凛说道,“鬼王虽为鬼,但心脏在停止之前就被神君用灵犀之力滋养,所以,鬼王的身骨与心其实与人类无意,何况,陵光神君是上神,自由净化煞气的能力,即便有影响也不会至此。”
夜十眉头再皱了皱:“你又不了解神。”
“我是不了解神,但鬼王身上的灵犀之力减少之后,他的力量突飞猛进,以前觉得陵光神君看见鬼王的力量,会不经意露出担忧之色还不明白,如今才知道,那是鬼王越发脱离人类之心的症状,越脱离人类,属于鬼的力量才会越强大,所以当时候鬼王的骨头或心脏都是没问题的。”
果然不愧是妖界的王,心细如尘,巨细周全,他能推论出来夜十也不感到意外。他看了他好一会儿:“我也不知道。”
显然,夜十闪躲了。
“夜十,为今之计除了能让陵光神君尽快恢复,我们没得选择,否则他们两人可能谁都保不住。”
雀凛面色肃然。
夜十思索许久,终究无奈地闭眼,说道:“是因为天罚。”
天罚?
此事雀凛知道。
“就是因为离开悬空寺去救我的所受的处罚?”
确实因为那件事,但处罚的原因是,天帝要求陵光神君不得擅自离开悬空寺,但陵光神君违反了这条,所以受到惩罚。
夜十说道:“其实跟是不是去救你没什么关系,天帝就是为了寻找机会打压陵光神君。”
雀凛能够猜到天帝的立场,但这样的惩罚是不是太过了些?
夜十无奈扯了一个嘴角:“天帝其实知道神君为了去救你才出的悬空寺,神君也知道天帝知道,但他二人绝口都不提此事,你可知是为何?”
为何?
雀凛思前想后,骤然明白:“天帝不仅想要打压陵光神君,而且想除掉景天?”
所以鬼王以妖王的死上天与天帝讨要说法,天帝一句都不说,妖王其实还活着,为的就是将景天一并惩治了。
这些年景天虽然对天帝百般讨好,但天帝其不知景天的为人?几次三番闹出事情他都压了下去,可景天性格孤僻偏执,天帝自然知道此人不能重用,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只是他也不能没有缘由惩处景天,所以想借鬼王的手,没想到的是,其中还牵扯到了魔君犀照,以至于事情发展到今日这般。
夜十嘲讽一笑:“天帝的心思陵光神君透彻得很,所以天帝又岂会让这样一个聪明的上神有机会与鬼王扯上关系?即便神君主动斩断情丝,但天帝还是通过天罚遏制了神君的神格。”
“天罚,一罚上神凡欲,只要沾染凡尘七情六欲,就如遭雷劫痛苦不堪。二破上神圣象,就相当于将你们妖族的真身困住那样的道理,陵光神君根本无法唤出她的神像朱雀,也就等于被扼杀了大半的力量。”
雀凛听得心抽搐着疼痛,无法遏制。
看赵明月平日没事人一样,谁知她背负了这些沉重的后果。
她从来不说,总是挺的肩膀想要支撑起后夕昼的后路,还有他的后路。
可分明,她的后路已经被天帝斩断,无路可退。
她是以怎样的承受能力,用一半的力量做着顾全大局的权衡?天帝、鬼王、犀照还他,都承担在她的单薄的肩膀之上。
一个已经没有了实权的南天守护神,一个被折断神翼的上古之神,他究竟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夜阑人静,虽然度厄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陵光神君的卧房,但雀凛还是踏步进入。
床榻之上有盈盈白光,是一个正在疗愈的阵法,光芒环绕旋转,灵光浮动一点点进入陵光神君的体内。
陵光神君侧着脸卧在白色的被褥之上,背部上空十一朵雪莲,雪莲灵光流泻落在陵光神君的背后,净化了几道被鬼王割破的毒爪印。
那些印记正在雪莲的净化之下,逐渐愈合。
但是……
雀凛的胸口再次抽搐着一阵一阵翻覆绞痛。
他第一次见到赵明月背后天罚的罪字,据说,妖王消失那日,南天九百九十九道雷劫打了一夜,原来是在这人的背后划下的罪,一寸寸打碎她堪堪复苏的神像,如同毁灭她的翅膀。
那个罪字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愈合,在鬼王的毒爪痕迹消失之后,依旧狰狞地刻在她的皮肤上,骨头里,神格之中!
成为无法磨灭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