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九曲城。
雀凛回来已经有些时日,虽然他不管政务,但确实将风华楼重新修整了一番。
前院因为桃花妖而生长起来的桃树,在桃花妖离开之后,已经枯萎地只剩下如同枯骨的树枝,但毕安与云瑶等人一直期待,桃花还有发芽开花的时候。
可时间过去了那么长,依旧是枯木逢春亦然不生,光秃秃的给九曲城添加了几分沧桑寥落。
如今雀凛命令将这枯萎的桃树全数连根拔起,前院也种上了梅花。
翻修之后,有了他雀凛喜欢的样子,他才悠闲自得在芭蕉亭下喝酒作画,抚琴弄曲。
没几日,芭蕉亭下便挂着无数水墨画,凉风之中未闻梅花香气,倒是墨汁的香气充满了整个梅园。
云瑶端着酒穿过几帘画卷,走到了雀凛面前,将酒放在桌上。雀凛正在画梅花,苍劲的枝头落上几点红艳,见云瑶许久未曾离去,温润的嗓音徐缓响起。
“这不需要人伺候,你且退下。”
抱着托盘许久的云瑶忽而噗通跪下来:“奴婢是来跟主人请罪的。”
雀凛手中作画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止,头也不抬地问了“噢?”了一声,云瑶便徐徐道来。
“奴婢曾……曾误会陵光神君对主人见死不救,曾刺杀过她。”
最后一朵梅花画完,雀凛将毛笔放置在笔座上,抬头看向跪着额头点地的云瑶,须臾之后才道说:
“这世上最不亏欠我的人便是陵光神君,之前之事既然她不与你追究,我也不会。不过,云瑶谨记,就算日后我魂魄消散,我们妖族不信奉任何神灵,但却要永世参拜陵光神君,绝无二心。”
“奴婢谨记!”云瑶磕头,“奴婢这就去跟神君领罪。”
“万万不可,你等就当我刚刚回来,与之前的桃花妖无任何关系。”
“是。”
“退下吧。”
“是。”云瑶起身,又说道,“外边风凉,主人不如回屋内暖些。”
“我要在这里……等人。”
没过两日,犀照来访。
听诸绪说,最近雀凛一直在寻找能脱离契约者的生存方法,毕安因此动用了很多力量,选好良方与各路书籍。
所以,雀凛不仅是想要与后夕昼复仇,又要想办法脱离陵光神君的控制。
犀照看着芭蕉亭内挂着的水墨画笑着说道:“不亏是妖王灼华,这墨上宣纸就是无价的佳作。”
雀凛立刻放下手中的笔,上前与犀照行礼:“魔君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听说你足不出户有些时候了,特意过来看看你有何需要。”
“还是大哥惦记着我,我也闲来无事,也就只能画画写写,大哥坐。”
两人同桌而坐。
犀照问道:“既然陵光神君将你契约为神器,她不时常召唤你吗?”
“并不经常。”
“没想到她还能契约你为神器。”
“大概是看来后夕昼的面上吧,知道我雀凛是后夕昼的结拜兄弟,所以便手边收了吧。”
犀照忽而有些奇怪,问道:“陵光神君斩断了情丝,还念这份旧情救了你?”
“斩断情丝?”雀凛轻笑一声,“是听说有这么一个事情,不过,怎么看陵光神君也不像对后夕昼没有情分了呢。”
“噢?难道这事是假的?”
“那不能,天帝可当真命人那么做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至于有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就不得而知,可在我看来,陵光神君可是十分在乎鬼王的。”
雀凛这话听着也确实不像假话,难道陵光神君这么做只是为了安抚天帝,这个确实是有必要的呢。
“你是因为这个,所以四处打听能够脱离陵光神君的办法?”
漫不经心的雀凛骤然一愣,被他知道了?但很快又了然,若是犀照想知道并不难,他笑了笑没说话:“大哥可以不把我的话当真,但不会去后夕昼面前拆穿我吧?”
“说的什么话,我也是听你说了那些之后,想到你如今被陵光神君契约,便想着这身份对你十分不利,毕竟陵光神君与鬼王的交情比你身,他们若还想对你做什么,以你神器的身份可就是轻而易举之事。”
听他这么一说,雀凛紧绷的态度才骤然缓和下来。
“可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如今我也只剩下这一缕残魂,脱离陵光神君的身体就当真烟消云散,但这样又极为被动,所以才想着如何能摆脱这样的身份。”
犀照从袖中取出一本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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