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顺着这边的过道徐徐往前走。
对边的人也跟着她移动脚步。
滴水的屋檐,长长的回廊,潮湿的中庭内有几株盆景,一黑一白的身影,分别在两边的回廊,同步而行。
走到尽头,是回廊的衔接之处,两人走到一起,并肩站在屋檐下看着外边茫茫山色。
黑色的背影挺拔,白色的背影俊秀,黑发一样束于顶,从背后看,依旧是屋檐下儿郎成双,风雨里并肩担当。
白衣人赵明月询问:“你怎么来了?”
黑衣人后夕昼回答:“怕你一个人送他,会哭。”
“我有那么爱哭吗?”
后夕昼此时偏头看过来,看她好看的侧脸,眉目清隽,鼻梁高挺,眼睛里倒影山色茫茫,确实没有眼泪,但他知道,她心里一定很难过。
“我很久没见过哭了。”
是很久了吧,当赵明月的时候,经常对他哇哇大哭,突然很想念那个时候自己,明月嘴角弯起来:“好好的,为什么盼着人哭呢?”
有时候宁愿她对着他大哭一场,至少她心里压着的东西能够发泄出来。
“陵光神君的名号像把枷锁一样禁锢着你,如果可以我真想打破它。”
何时这个称号已经成为了她的枷锁?
其实称号没有改变只是她的心变了。以前不曾走出过天界的条条框框,如今却贪恋儿女情长,七情六欲一样都没落下。
当年御天的魂魄占据后的身体,如果那时她没有那一念之仁,连同御天与后一起打碎,今日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扪心自门,有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答案是,没有。
如今见到这人站在自己身边,她早就有了私心,拿什么来换都值得。
而这些想法正好与天道背道而驰,所以,她更有义务去承担当初她所造成的结果。
赵明月偏过头看他。
两人双目一对,他伸手捞住了他的手握在手里,自从知道她背后有个天罚的伤,并且有后夕昼,后夕昼就不曾主动在碰她。
这会儿见她握住了他的手,竟然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让她握了一会儿,但很快就要抽出自己的手,赵明月不依,反而手指扣住他的。
后夕昼的手特别凉,明月的手却相对很温暖。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福来楼,我想吃那的大肘子了。”
看这人炽热的眼眸,后夕昼大手微微动了动,而后将她的手握紧,说道:“还有,我带你去吃。”
“嗯。”
两人牵着走走到茶楼的出口,即便两人都可以施法,但却谁也没用,明月说:“雨下得好像有点大。”
“等下。”后夕昼放开了她的手,从乾坤袋内拿处了一把油纸伞,伞面很大,上边画着桃花。
就说这个人很念旧,这把雨伞是当年赵七时常在月下撑着的拿把伞,年岁已经相当久远,但他却一直带在身边。
明月忽而想,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后夕昼一定会跟独孤吧。
后夕昼撑起那把打伞,原本是右手拿伞,赵明月就站在他的右侧,这样刚刚好。但右手拿伞就不能做一件事……
他将伞放到了左手,左手伸到身前右侧,让雨伞遮蔽过了赵明月的头顶,右手重新牵起了她的手。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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