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月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复位,后夕昼此事抽起枕头给她靠着。明月还有些分不清这又是哪一出,就见他转手给她倒水。
之前染满鲜血,指甲锋利的手又恢复了往常的温润。她的目光不由落在他脖子上,不过,他向来衣着规矩,几层衣领整整齐齐交叠,看不到脖子以下的地方,但脸上的鬼纹已经消失。
“我有那么好看?”他握着水杯转过头。
赵明月别开视线,后夕昼坐回床边的椅子,发现这样伸手给她喂水不方便,于是起身坐到了床边。
这人要干嘛?
赵明月斜睨他。
后夕昼只道:“先喝些温水。”
明月的目光落在冒着热气的茶杯,又掀起眼皮看他,两人对望了须臾,明月伸手去接他手中的水杯。
后夕昼却微微将被子抬高,让她抓了空。
“我喂你。”
“……”
明月瞪着这人不说话。
后夕昼只能将水杯放入她的手中,明月喝了两口,但一直在寻思,这家伙到底想怎样。
大眼瞪小眼,就是不跟他说话。
后夕昼忽而拧眉仔细瞧她的脸,明月被他看得仿佛脸上长出第三只眼睛似的,终于忍不住问道:“瞅啥呢?”
瞅啥呢……
后夕昼心里想笑,但却看得更仔细:“神君的脸……”
她的脸怎么了?
明月抬起手顺着他目光抹了一下脸,他摇了摇头。明月将水杯递给他,自己再擦了擦,他再摇头,言下之意没擦干净。
然后冰凉的手指顺势就帮她擦了一下,挑眉,又伸手擦了下。
“擦不掉。”他说,“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看见的不知道,她自己能知道啊?
后夕昼凑近些看。
明月垂眸看着这人近得可以看见长长睫毛的脸,刚要开口,后夕昼贴过去就在她嘴角舔了一下。
明月捂着脸瞪着他:“喂!”
后夕昼已经退回去,看着她嘴角卷起很安静笑意:“干净了。”
是,干净了,手擦不干净,非得舔才干净。
“鬼王属狗的吗?”
“没,属明月的。”
谁信啊?前几天还一副冷冰冰,十四不跟她往来那种,如今突然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膈应人。
赵明月凉凉道:“不是属犀岚的吗?”
后夕昼就静静地盯着这人,脸上没有笑容,但目光很柔软。
真是被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且,明月心中当真不大好受。
“怎么?万年不散的鬼王对我这神格初定的上神很失望?也对,如今这个上神连景天都打不过,也没什么资格让你信赖……”
话音未落,人已经被捞入怀中。
明月的下巴挨着这人的肩膀,愣了半晌,刚要说话:“你……”
“在你跟我说鸾凰就是犀岚之前,我就觉得犀照可能不是我原来认识的那个人,或许很久之前,在雀凛以桃花妖的样子回来时,就该想到是犀照的,只是我一直不愿意相信。”
就如同他跟明月,其实都猜到对方的心思,但在被对方冷漠相对的时候,还是会心里难受。
“我知道明月与我冷眼相对时心里一定比我还难受,我知道天帝派了人监视你,我都知道……”
都知道?
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在知道的时候,也难免会有情绪罢了,她也一样。
“既然都知道,为什么那天我都说了没人,你还是不愿意抱我?”话语里忍不住还是有了几分撒气与娇嗔。
后夕昼喜欢她这样跟他发脾气,因为这样他会觉得莫名心安。
一直想要成为被她依赖的人,而不是一味的让她为他挡风遮雨。不觉就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分明纤细得让人能紧紧拥在胸口的人儿啊。
“你可认得卫齿?”
明月想了想:“羽灵卫的统领?”
“嗯,他前任鬼王殷广禹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很愿意为一切与我做对的人效力,尤其是犀照,他的人以守卫酆宫之名其实都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明月骤然明白:“所以,你将计就计就演给犀照看?”
她被斩断情丝,所做的一些不近人情的事情很正常,如果后夕昼可以与她保持距离,反而不符合常理。
明月忽而将他推开:“那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还说他呢?“神君连斩断情丝这样的大事不也没跟我说?”
说得……也对,她是没告诉他:“但你应该相信我!”
“噢?”
这个噢字带着无奈的笑意,也像是在反问她,反过来她难道就不该相信他?看着挺温和的丫头,其实是真有些强势,不过,连这样的强势他也很喜欢。
明月自知自己犯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忌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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