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合适会浑到这种程度?
陀泽端着水进来伺候他梳洗。
后夕昼问:“昨晚本王是如何回来的?”
“是鸾凰姑娘扶着王回来的。”
“然后呢?”
“然后……然后鸾凰姑娘就再也没从王的卧房出来……”陀泽越说越小声,看后夕昼扶额,他又怯怯说了一句,“王昨晚……忙到几乎早上呢。”
后夕昼回头瞪这人。
陀泽立刻闭嘴,递上毛巾。
可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可没有抱别的女人的习惯,但他依稀记得,在墓前确实抱过别人的。
后夕昼拿着毛巾擦脸,再见那床的时候,心中罪恶感更甚:“把床都换了。”
“是。”
立刻有人过来换上新的床上用品,连罗帐也全都换新。
陀泽给后夕昼穿好衣裳,习惯地拿起那半块太月玉给他,这是王每天都会带着的物件。
后夕昼也习惯地要伸手拿。
这太月玉是陵光神君封神时所得的玉,他以皇甫爵的身份赠与他。后来楚子晏又给了赵明月。赵明月一怒之下碎了太月玉,然后太月玉以破碎的形态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如今即便是月圆玉也不圆了。
人更是……散的散死的死。
这玉……
后夕昼习惯伸出的手收了回去:“放回去。”
“不戴吗?”
“不戴了。”
这玉看得他心里更是有罪恶感,可赵明月也不在乎了吧?他这独角戏唱得太久了。
后夕昼一身黑衣出了卧房。
陀泽跟上来:“对了王,早上几位大臣来求见……”
“先不管这些。”
朝政不管?往不戴太月玉也不管朝政?这是要自暴自弃啊?
“那王要去何处?”
“风华楼。”
如今九曲城突然没了主子,雀凛走得仓促,也不知道安排好了没有,想到雀凛,似乎其他一切比起来又显得微不足道。
问了毕安雀凛都交代了什么。
当年赵明月将妖族划入鬼族麾下,后来雀凛重新登记,他虽然不再插手此事,但雀凛也从没说过要妖族重新独立,所以依然还是他管辖范围。
如今想想,或许雀凛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嘴里说着不信任他,但还是将妖族交给他。
一想起来,满腔的遗憾。
后夕昼站在梅园看着哭着的桃树……
空音雪骤然出现在他面前,一脸苍白地看着他:“怎么会这样!我知道他情况不对,但不可能这么快的……”
气喘吁吁的说完,他上前一把抓住后夕昼的手臂:“你不是说可以救他吗?你不是带着净空法师去了佛塔山吗?!”
后夕昼任由他摇晃着,喉结上下摆动,咽下了说不出的情绪。
空音雪的手慢慢从他袖子上滑下去,嘴角一撇,眼眶有些红了:“……这事也怪不得你,我没用……陵光神君深居朱雀宫,闭门谢客谁也不见,所以我找不到她,我没找到明月……我没找到……”
这些话更是像在后夕昼心上多划了几刀。
空音雪重新抓住后夕昼的手臂:“鬼王,后夕昼你最了解明月了不是吗?她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就算她记不得一些事情,但她不是这么冷漠的人不是吗?”
空音雪像个孩子一般跟他求证着这些。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无法接受这样的赵明月,还是无法接受怀疑赵明月的自己?
后夕昼看着他,就像看到了同样迷茫的自己。
空音雪又问:“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吗?虽然花妖精他身体是不好,但都是因为景天才会让他这么快就……”
此时毕安进来,手中拿着一张卷轴。
“王,这是天帝给的回帖以及入登天卷,贴上说请鬼王三日之后上天庭,不过,走的是南天门进。”
南天门。
朱雀天的南天门。
后夕昼牙关一紧,天帝是故意这么安排的吗?
空音雪意外:“你要上天见明月?”
“不。”如果是见明月,天帝又如何答应?
“那你这是什么回帖?”
“让天帝交出景天。”不做点什么,天帝当真以为他们黄泉就这么好打发掉?
那么,就先从景天开始,然后走到哪儿,就要看他能忍到哪儿了。
后夕昼将那卷子收下。
空音雪反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见那黑色的背影他心一慌追了上去:“后夕昼,你可别乱来,明月是被斩断了情丝才这样,她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你千万不能当真对她怎样!”
后夕昼眼神忽而暗淡。
空音雪的心情,居然与他如此雷同,迷茫着却有坚信着。
可是……
总得有人踏出一步,才能看清前方迷雾中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