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陷入同一个回忆,脸上浮现了同样的笑容,枕在同一个枕头上的人就这么侧头看着对方许久,皇甫爵嘴角笑容依旧,可后夕昼笑容却慢慢沉了下来。
不是不喜悦,而是喜悦被一种想要更亲近他的念头取而代之。
离得这么近,他很想亲他。
很想……抱他。
似乎是因为被褥下两人靠近的体温增加了,所以后的脸慢慢从白皙染了上温度,眼睛也是,暖得有些颤动,皇甫爵出声问他:
“不冷了吧?”
皇甫爵的声音将后夕昼从某种念头之后惊醒,脸微微发烫,身体也冒了一层的热气。
“……不冷。”身体与心脏一起发热的感觉,让他血液慢慢燃烧起来的热。
如果!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境,竟然觉得皇甫爵看自己的眼神也温柔得一塌糊涂,以前不觉得,自从明白自己这种晦涩又疯狂地爱慕时,他看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笑容,他都觉得是一种回应。
只是,当他说出。
既不贪郓城的杯,也不图后城的酒。
这样将他与韩香相提并论没有差别的时候,他又觉得恐慌,担心他对他没有一点点与众不同。
所以才会以冷为借口进了他的门,爬了他的床,挖空心思,又能看到温和的目光感受到他的亲近与体温时,又觉得皇甫爵对自己当真不是没有感觉。
如今才明白,原来喜欢一个人的心居然是如此百转千回。
如果现在告诉皇甫爵,他喜欢他,虽不知男子喜欢上女子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但他确信,他喜欢他是一种想要亲近与独占的情绪。
只是如果,他明确这样告诉皇甫爵会得到怎样的答案?
对于这个,他是忐忑而又没有信心的。
不仅是不确定他喜欢还是不喜欢他,而是两人都是男的,他能接受那他呢?
后夕昼心中无奈地叹气,以前那个被他唾弃的皇甫爵倒是男女不忌,可如今这个……要靠近他当真太难了。
“为何叹息?”皇甫爵问。
他居然已经叹息出声了吗?后夕昼垂眸想了想:“相爷。”
“嗯?”
“我此刻若抱你你会如何?”
皇甫爵下意识微微蹙眉,也偏头看过来再次与他对望,但这次表情有些认真:“陛下究竟一而再地试探什么?”
“我若想抱,相爷会给吗?”他不答继续追问。
皇甫爵想了想侧过身面朝后夕昼:“你从小脾气就如此?”
“嗯?”
“咄咄逼人。”
他有咄咄逼人吗?不过,皇甫就这样面朝他的睡姿他很喜欢,他也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望着他的眼睛里带着笑意。
“若是我咄咄逼人,那也跟相爷脱不了干系。”
“呵,这么说还得怪我?”
后夕昼很喜欢他说着话嘴角就弯起来的模样,越看越耐看,越近越喜欢,太喜欢了,于是没忍到等他回答,就一把将这人抱住。
在皇甫爵身体僵的瞬间,他凑近这认有些无赖地说:“相爷将我捡回来,相爷教我为人处世,相爷教我武功兵法,能说如今我变成这样与相爷无关?”
这么说是有关。
被抱得跟木头似的人想了想:“那大部分得怪鸾凰。”
“呵。”皇甫爵低声笑,有种想啃他的冲动,“鸾凰还不是得听相爷的,归根结底是何人要将我推向如今的位置?”
这个确实就是他推的了。
以前认定他要走的路,也是后夕昼想要走的路,所以看重了他的能力,毫不犹豫地就将他推向王者的地位。
虽然人上人的地位,但也是风口浪尖的位置,也将会是众矢之的。
想到后夕昼很有可能会因此送上性命,他不止一次扪心自问,他将后夕昼引到这个位置是不是正确的,表面上看是辅助他帮他,但实际他是真真的利用他。
且毫不保留。
“是我。”皇甫爵承认。
有些僵硬的身体因为类似愧疚的心疼,逐渐软化了下来,他微微仰头看着将自己无比信任搂在怀中的后夕昼,低声问:“所以,后心中可有一丝怪我?”
没有。
后夕昼想这么说,但话到嘴边他换了一种说法:“相爷是觉得对不住我了?”
很多时候,他其实是有些像皇甫爵的,比如某些狡黠的论调。知遇十年如何不能被他潜移默化,尤其他还是他最敬仰最喜欢的人?
只是,他比皇甫爵狡猾,皇甫爵不会利用人心的愧疚,而他会。
见皇甫爵因为他这么问,对他坦诚地露出歉疚的眼神,他将他抱得更紧,甚至不够地将腿跨过他的身体,如同贪心蛇一样将他缠住。
“所以,相爷得对我负责,得对我好,只对我一个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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