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但如今让他再对着这样精明的皇甫爵说,还真有点害臊。
皇甫爵颔首:“湖中的你我就像两座雪人。”
后夕昼嘴角一抽,他故意的吧,以他的智慧还能回答不出那两个他想听到的答案?
没好气地斜睨了这人一眼,他拿起树枝在雪地上又写。
人间尽染千秋雪,儿郎并肩照骄阳;
庭院霜白若平湖,随行双影立鸳鸯。
洋洋洒洒两句诗,稍微有点情调的都知道诗中的意思,以陵光神君的博学多才当然也明白,手指一指,恍然大悟!
“陛下的心思昭然若揭啊!”
“……是,是吗?”后夕昼拳头放在唇前咳了咳,“那相爷不妨说说我在想什么?”
“这雪下了很久,陛下定然是等着开春冰雪融化,能看到水上有鸳鸯!这显然是盼春!”
“……”
皇甫爵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吗?再迟钝也得有个限度,何人盼春了?
“那如今天寒地冻,相爷在外边就不冷吗?”
“晒着太阳并不觉得冷。”皇甫爵习惯性地抄起袖子,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微微的眯起眼睛,“阳光如此明媚,确实有点盼春的心情。”
还敢提盼春?!
后夕昼看他悄无声息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些,皇甫爵一直说,后夕昼是讨厌他不守礼数,行为不检点,其实长大了之后,就算是皇甫爵要对他动手动脚,结果都是被他揍得皮青脸肿。
除此之外,这十年来,这个正义的皇甫爵从未曾与他亲近过,反而是他因此不得不主动地靠近她。
如今,更是时常想要与他亲近。
所以见他不动声色地后退,后夕昼故意也不动声色地靠近他,如此一进一退数次之后,皇甫爵笑道。
“呵呵,陛下再靠近,只怕臣又要无礼了。”
后夕昼故意站到他面前很近的位置,几乎是贴着这人:“相爷要如何个无礼法?”
皇甫爵微微往后仰:“陛下这是在故意试探我?”
“相爷想多了。”说着后夕昼扶住他的手臂,“相爷身上有伤,我扶着比较心安。”
原来是担心他的伤势,皇甫爵:“已无大碍。”
“相爷总说无大碍,三天下不来床时你也说不妨事。”
皇甫爵无奈笑了笑,任由他扶着:“不过事先声明,这可是陛下主动与我亲近,可别到时候又说我越礼。”
后夕昼斜眼看过来:“嗯,是我主动。”
两人一道走过花园,园中的腊梅开得芬芳,红艳的花朵与花骨朵儿都半掩在白雪之下,展示出与寒冬争春的风骨。
“岁寒三友松竹梅,果然都是清风亮节的品格,让人不觉肃然起敬。”
后夕昼看着眼前的梅花,默认他说的话,不过思想却飞得挺远:“岁寒三友确实品格凛冽,可我却很喜欢桃花。我见过很好看的桃花,在荒无人烟的山里,开得无人问津又肆意烂漫。”
皇甫爵停下脚步。
后夕昼沉浸在记忆中片刻,很快回过神来:“儿时在山里守佛塔,遇见一个种桃花的仙人……我总以为他是仙人,他种得桃花很好看,可他从未来看过那些桃花。”
皇甫爵想到了后夕昼小小的模样,想到他写过,只见仙人种桃树,未闻仙人看花红。
“他看过。”
“嗯?”
“我是说,也许他看过。”
后夕昼笑了笑:“也许吧,只是我从未曾再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