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请朝臣,这么跑出来做什么?”
后夕昼盯着他白色的单衣看着,并没回答,只是好一会儿之后又说了一声:“对不住。”
皇甫爵看着低头的人,忽而又觉得他离他近了,心间这时间堆积的沉闷因为眼前的人,忽而如同拨云见月般清澈了。
“不碍事。”
后夕昼抿了抿嘴,面色肃然。
皇甫就忽而笑道:“陛下如此,那看来这段时间确实是跟微臣置气了?”其实他隐约知道的,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就突然跟他生气。
“陛下不说话,可是还生臣的气?”
“没有!”
后夕昼连忙抬起头来。
视线交汇纠缠的一瞬间,室内陷入静谧的气氛当众,互相凝视对方的瞳仁,脸庞,熟悉的轮廓……
火炉的木炭噼啪开花!
曾经抗拒、排斥不断自我否定的心,又如这开花的碳火燃烧起来。
为什么越抗拒越生气,将他推得越远越思念,为什么这段时间他跟掉入沼泽之中一样无法自拔……
后夕昼眉头微蹙,长长的睫毛闪动,深深凝视皇甫爵,眼里再也装不进其他。
答案其实很清晰,他喜欢这个人。
疯狂而无法自拔。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嗯?”
后夕昼嘴角一勾,没再继续说,但他像是用力搬开了心中的石头,将它丢得远远的,然后,用心坦诚地面对皇甫爵。
“身上的伤很严重?”
“没有。”
“我看看。”
“已经包扎好了。”
“包扎好了也让我看看。”皇甫爵有些迟疑,他看着他,“上次你不也这样看过我吗?”
确实是看过。
皇甫爵没有拒绝,让他检查身上的伤口。
比起上次他跟鸾凰交手受的小伤,他这胸前的纱布显得触目惊心。
“以你的身手,能伤你的会是何人?不会是……罗孚吧?”
洪霸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高手,名字叫罗孚,据说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高手,而且杀人手法极为诡异,拥有异能,能号令鬼邪,所以人称罗孚鬼。
“不能确定是不是他,不过,手法很相似。”
所以,皇甫爵的预测又是对,这些类似鬼邪的人,灵力使用者对付起来才更有效,他之前准备了阴阳兵团如今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前天他还送来王宫的布防图,他将王宫的戒备设置得天衣无缝,但相爷俯的守卫却平凡无奇,进来也没见几个侍卫,而且,他还将鸾凰与月华君安排在他身旁。
“想想觉得很丢人。”
后夕昼将他衣服合上,将被子拉上来一些。
“我像一个乞丐,有人将他的身家都给了我,让我变成一个富翁,然后我将他赶出我的庄园,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还在自责。
皇甫爵无奈:“陛下如此说可是折煞微臣。”
“不说了,相爷躺下来休息。”
“嗯,陛下也回宫吧,臣让鸾凰送你回去。”
“别操心这些,好好休息。”
“……好。”
皇甫爵被他扶着躺了下来,后夕昼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看着他眼睛慢慢合上,还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却听见他闭着眼轻声问:
“后可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一直都没能真正生过他的气。
皇甫爵眼睛却缓缓张开,目光再不生明亮的灯光下,柔和温暖:“我知道是我曾经的一些行为让你难受,但我如今对你并无恶意。”
他一直以为他在气他那些轻浮的举动,在他眼里,一定以为是他厌恶他的吧?“我确实生气,但并非之前你的那些无礼之举,而是……”
他停顿着了一会儿。
“其实你要那么想也对,听到韩香说与你在一起过,我很生气。”
“我跟你解释过……”
“我知道那不是你,可还是很生气。”
这样改让他如何是好?皇甫爵无奈一笑:“那要如何做后才不会不生气?”
“现在已经不生气了。”
“因为我受伤?”那会不会伤好了之后他又生气了?
后夕昼却摇头:“因为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嗯?”
后夕昼望着他面色微微羞赧,但眼睛直视他:“我……不会再让你有与他人亲近的机会。”
本来就不会与任何人亲近。
皇甫爵微微弯起嘴角。
后夕昼又说:“我要跟你在一起。”
以前他也经常这么说,还让他不要离开他吗?皇甫爵眼睛缓慢眨动,慢慢有了瞌睡的样子。
“相爷。”
“……嗯?”
“我喜欢你。”
凡人之躯此刻已经很疲惫,皇甫爵失血过多,身体很沉重,但陵光神君听得很清楚后夕昼说了什么,眼睛有些迟钝地看向他,嘴角微微一动:“……嗯。”
眼睛合上的那一刻,他还喃喃地说。
“我也……很喜欢后。”